墨越泽不在的日子，没有明令禁止慕怜雪的外出，所以她还算自由。
只是自从在YU和马坤宇见过之后，慕怜雪一直联系不上他，她很担心，亲自去了YU，却被告知：“马总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马坤宇走了？
YU被墨氏收购成功，墨越泽派来接手的人在经营YU，哪里还有马坤宇的位置。
慕怜雪心酸，也对，他现在不走，什么时候走。
马坤宇应该很失望吧，总是被墨越泽打击，一次次的输给他。
而自己，也总是再而三对墨越泽服软。
慕怜雪心事重重，总归对马坤宇有点愧疚。
不过走了也好，起码说明墨越泽没有对他做什么。
慕怜雪走出YU的时候，手机铃响。
页面上那个号码早已烂熟于心。
这是下午，铅灰色的天空终于探出一抹暖色的光，抹开多日的阴沉，太阳爬出来，天光大亮。
慕怜雪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天地间，在等待接听时长的四十四秒处接通电话。
那边声音有点哑，像是很疲惫，但听在耳朵里，意外很有耐心：“在哪里？”
不吭声。
那边继续，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墨尔本的子公司临时出了事情，我刚回墨氏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接你。”
看来墨越泽已经知道了，慕怜雪不在碧园。
事实上他的第一通电话是打给碧园的，听到她不在，才拨给她。
光线下，看不清慕怜雪的表情，语气阴阳怪气的很：“墨先生的收买人心，不见得次次奏效的。”
准确掐中那男人的软肋。
在争吵时说了太多伤人的话，此刻想起来无一不打脸，怒气上头，怒气上头了。
“我那是气话。”
墨越泽几天不见，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了，走之前不是说，马坤宇是他手里的蚂蚁吗？“那什么话我才能当真？”
“慕怜雪，见好就收。”
慕怜雪还是不说话。
墨越泽似乎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等我见到你再告诉你，现在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磨了很久她才松口，“……我在YU。”
原以为墨越泽会生气，没想到只听到他说：“等着。”
简默刚要提醒墨越泽去吃饭，就看见他拿起车钥匙。
“墨总，去哪？”
“YU。”
“啊？”简默愣了愣，不过见墨越泽越走越快的步伐，也就明白过来了。
墨越泽其实没那么冷漠，他愿意相信慕怜雪，不去想那些流言蜚语，计较以前的事，就说明不止因为慕怜雪怀孕了。
而是因为她……
简默有点迷茫，这就是……感情吗？
和墨越泽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们一共就在一起过过一次年。
往常他都忙得脚不沾地，墨氏正在发展，墨越泽时间难约。
他们新婚的第一年，慕怜雪陪在墨家，跟叶晚秋墨育宁和墨嘉懿三个人一起过年，也没有计较墨越泽不能回来这件事。
气氛还算融洽，当时她是被墨家承认的。
零点过了，要守岁，慕怜雪一直没睡，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僵硬着手指头给墨越泽发信息，叮嘱他要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只字未提自己想他。
墨越泽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正在清理门户，在和那些顽固迂腐的长辈玩人心和套路，面上如鱼得水，心里其实很紧绷。
手机在指尖一转，看到小姑娘的信息，那么琐碎，那么平淡，所有紧张感都没有了。
会议一结束，立刻回到墨家，没惊扰家人，在车里给她打电话。“怜雪，下来。”
慕怜雪意外极了，匆匆跑下去，鼻尖通红。
墨越泽订最近一场航班的飞机前往墨尔本。
一个农场，隶属墨越泽名下，几乎应有尽有。
他带着她在房子里给壁炉生火，包饺子，放烟火，坐在路灯下给她讲最近工作的事迹。
精彩的堪比金融课本，慕怜雪呆呆的听他讲，手里捧着热水。然后，满心都是崇拜歆羡。
“你好厉害啊。”
“厉害吗？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墨越泽一字一句的跟她讲：“我现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能走上顶峰。你能理解吗？”
目光太灼热，慕怜雪轻轻点头。
墨越泽揽她入怀，“无论我今后做出什么让你不能接受的事，你也能理解吗？”
慕怜雪没回答，他也没给她回答的机会。
晚一些的时候在卧室里，躺在床上仰头就能看到透明屋顶外，漫天的星辰。
慕怜雪现在回想起那一番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在那个时候，自己就有做着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很残忍的。
此后两年里，他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绝情起来是什么样子。
但那唯一一个在一起过的新年，是真的很温暖。
以至于让他在此后每一年的回忆里，都能真切感知到一些聊以慰藉的心动。
墨越泽又换了辆车，实在不得不说，好大的手笔。
风度翩翩的男人下车，他没有穿外套，只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一步步走近，看着垂头像小企鹅慕怜雪，手一伸，将她揽入怀里，“回去？”
方才隔着一段距离看见，他的样子有些憔悴，眼底淡青色，是真的没有休息好。
不回。
“我不想回去。”
“怎么样才肯回去？”
慕怜雪在他怀里，沉默几秒，眼睛里平静无波。
试探他的底线：“把YU给我。”
收购流程已经下来，YU现在属于墨氏。
眼见男人拧了拧眉，“好。”
这下干干脆脆回答，慕怜雪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可置信：“当真？”
“嗯。”
他甚至没问，慕怜雪把YU要回去，是不是要还给马坤宇。
慕怜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推开他，“我开玩笑的，你请回吧。”
手腕被抓住，墨越泽的脸色又恢复到难看的样子。
“慕怜雪，适可而止，你到底要怎么样。”
放在以前，早该发火了，哪能忍。
她抽回手，认认真真的看他：“除非你跟我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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