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慎,坠入山崖粉身碎骨的可能性非常大。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置之死地,驾驶座上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十指很是漂亮,微微收拢,“她疯了?”
就她那半斤八两的车技也敢这么玩,不要命了?
副驾上紧紧拽着安全带的简默脸色苍白,“墨先生……慢点……”
墨越泽明白自己惹怒她了,可一想到她出来居然是和马坤宇见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安全考虑,他到底不再紧逼,放缓速度。
霍风见到马坤宇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
墨越泽现在愤怒上头。
慕怜雪看着后视镜里的车子虽然减速,却仍没打算放过自己紧追不舍的架势,简直欲哭无泪。
表面很镇定,心里在盘算,要不要直接停下和对方好好协商一下,要钱什么的其实不用绑架啊……她可以现给。
未料只是这么一走神,抬眼时发现车子已经偏离轨道,即将撞上防护栏。
慕怜雪瞪大眼睛,害怕灭顶而来,手上反应也快,全力反方向打方向盘,又踩了刹车,这才堪堪停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次走神,让两辆车里的人都提心吊胆受到惊吓。
慕怜雪后怕的也不管有人在跟踪自己了,兀自趴在方向盘上大喘气,心惊不已。
那辆车很快跟上,停在一边,慕怜雪投去余光,脑子里只有两个大字:完!了!
画风显然不对,她本以为里面会钻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赤膊大汉,结果……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来人,扣在中控上的手都忘了摁下去。
从车上下来,重重的甩车门,浑身都带着怒气走过来的人不是墨越泽还是谁!
什么情况啊!追杀了她一路的人居然是墨越泽!他怎么在这里!
她尚没有缓过劲来,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依然还是那两个字:完!了!
墨越泽的脸色和他穿的衣服一般黑,面色冷峻到珠峰去了,他径直拉开她的车门,一屁股坐下来,什么也不说,伸手就捞起她的腿,上下摸一番确定没有事,那目光才在她脸上逡巡。
慕怜雪心如擂鼓,大气都不敢出。
他将自己盯得发毛,她才怯怯给出错愕的反应:“墨、墨越泽?”
“慕怜雪,你知道你现在怀孕几个月了吗!”
男人眼里全是冷然,毫不客气的嘲讽:“你可以啊,放你出来一趟弄出这么多的事,知道的知道你在逃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自杀呢。”
这话带着浓浓的针对,浓浓的刻薄,浓浓的敌意……明显话里有话。
慕怜雪被这人无缘无故“追杀”了一路,到头来还要挨这莫名其妙的训。
惊吓未褪,演起来了,随时就能哭出来:“谁叫你跟着我啊……”怎么全怪她了。
墨越泽闻言乐了,理直气壮的反问:“我的错?”
难道不是!?
他的气场太强大,大有你再顶嘴我撕了你的意味。
慕怜雪有苦说不出,只能把话生生吞了回去,变成了:“你干什么这么凶我啊……”
很好,这句话无疑戳中了墨越泽心里的柔软,稍缓了脸色,憋出一句:“回家。”
墨越泽来晚了。
刚到就看见慕怜雪出来,马坤宇早走了,就没撞到。
这回墨越泽说什么也不把车给她开了,交换位置时看见车前盖上有几道划痕,没忍住,握着钥匙不冷不热的说:“再让你碰车,我跟你姓。”
一个孕妇,敢把车玩成这样,命不值钱?成何体统。
慕怜雪听着瑟缩一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简默看那两口子闹得差不多了,了然的率先驱车开道。
墨越泽的脸色从进家门开始就臭着,慕怜雪则满脸委屈的跟在后台,人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
回到北苑上楼时,侍者拉住慕怜雪,小声的问:“少夫人……少爷这是怎么了啊?”
慕怜雪哭丧脸:“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她其实没把握,墨越泽知不知道她去见马坤宇这件事。
侍者不知所云,目送两个人上了楼,大约半个小时后,上头忽然砰的一声响,吓她一跳,乖乖,这两个人,都是有脾气的啊……
事实上慕怜雪刚进房,想着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人的气消下去再说。
结果刚酝酿好情绪,这人坐在一边张嘴就是质问:“慕怜雪,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离马坤宇远一点?”
看来是知道了。
慕怜雪在心里盘算着,乖宝宝状的在脑海里搜索关键字,最后结果显示:有!
她得意的刚想回答,话到嘴边却忽然灵光一现,什么?
她看着男人,微微张嘴,飞快的联系上下文,似乎终于明白这人为什么怪异了,故作她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你跟踪我!”
墨越泽也不否认,阴鸷的目光也毫无畏惧的迎过来,盯着她瞧,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你有意见?
慕怜雪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和这个人根本没法讲道理。
她不确定他看见了什么,这个神经病生来多疑,就算是看见两个人隔十米坐在一起都能脑补出几百集连续剧,真较起劲来可不就是这幅反应。
慕怜雪揉揉额头,只好试探着问:“你看见了什么?”
墨越泽此时正处于无端愤怒的巅峰期,智商也从最高点瞬间跌至最低点,活脱脱一个小朋友:“你心虚什么?你们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看见?”
慕怜雪:“……就是因为没做什么我才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啊!”
不是,他最先大度的放她自由,最后又跑来跟踪监视自己,这笔账她还没翻没开始生气呢,他发什么脾气?
慕怜雪回过神来。
“墨越泽,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跟踪我在先的!”
墨越泽冷笑:“我不跟踪你还不知道你是在背着我和马坤宇见面!”
“你!”慕怜雪拿出孕妇的底气,“所以你怀疑我和他做了什么?”
这问题也确实有点恶毒。
墨越泽起身逼近她:“那倒没有,不过我才知道,你对我的怨气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