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张开翅膀飞行,因为对方目前可能还并不知道他是蝶人。
高天鹤是不打算追他的,但张超对这个小妖精很有兴趣,他随手从高天鹤的腰包里掏了两张黄符,念几句咒文飞了出去。
“超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梁朋杰皱眉。
别说梁朋杰了,高天鹤也不知道张超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飞行符的使用。
“他从小就这样,”蔡程昱说,“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都像本来就该会似的。”
“我们捉鬼道人管这叫孟婆汤质量不好。”马佳说。
“那他这样的,会有天谴吗?”陈博豪突然问。
马佳偷看一眼梁朋杰,说:“不大会。”
张超追上了方书剑,当然并不伤害他,只是拦住他问:“你跑什么?”
“觉得你们很危险。”方书剑还算镇定自若。(张超由此想起高杨说“玮险”一词时的口音,悄悄地失笑。)
“我们只关心死人,你很安全。”张超说。
方书剑点头,然后高天鹤他们慢悠悠地走过来,赶上了他们。
其实用飞的,也并没有快多少。
“嘶嘶——”马佳凑过来,扒在高天鹤身上,眼睛盯着方书剑。他腰好细,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某种爬行动物,“小朋友,你看起来,没有多少肉嘛。”
方书剑打个寒噤。
蔡程昱凑过来,扒高天鹤另一边,下垂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方书剑,鼻子动了两下,“蝴蝶啊。”他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在说“哦,这是个男孩子啊”一样。
马佳一挑眉,“哟,比我厉害!”他倒看不出方书剑是蝴蝶来的。
方书剑又想跑了,但他突然发现,他已经动不了了。好像,从刚才看了马佳的眼睛之后,他就没办法移动位置了。
方书剑放弃了抵抗。
高天鹤拨开两个大型挂件,“欺负人家小孩儿有意思吗,都散了散了。”
张超还不想撤,梁朋杰提着领子把他揪走了,剩下的人都跟着高天鹤走,没走几步,后面方书剑又叫住他们。
“怎么了?”高天鹤好脾气地问。
“我动不了……”
高天鹤迷惑地看着方书剑,方书剑的眼珠转向马佳的方向。
马佳打着圆场步飘到别处,活像个河漂子,方书剑的眼睛追光灯似的跟着他走。
高天鹤把马佳抓住一顿捶。
“别玩了,快放人。”
马佳对方书剑一眨眼,方书剑恢复自由。
“谢谢。”他对高天鹤说,说着鞠躬。
高天鹤扶他,“那没事我们走了。”
“再等等!”方书剑又叫他一次,高天鹤回头,发现蝴蝶的脸上居然有了两行泪。
方书剑用一个橘色的玻璃瓶子把他的眼泪装起来,边哭边对高天鹤说,“看到你和他,我突然感到伤心,甚至也为自己伤心,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他”,方书剑解释说是蔡程昱。
他把蝶人泪送给高天鹤,并告诉他使用方法,然后提出了一个请求:“龚子棋,这个名字总是频频出现在我的精神之海里,如果你们今后遇见他,请一定告知他,我希望能见一见他。”
“好的。”高天鹤答应了方书剑。
蝶人不只拥有可治百病的眼泪,还有能够预感未来的“第六官”,就是他们的触角。
高天鹤没太把蝶人的悲剧预言放在心上,他和蔡程昱的爱情,本就不是康庄坦途,他们早就决定好了要并肩面对这一切。
折腾几天到最后,也没能找到金箔书,只挖出一堆破铜烂铁,不顶梁朋杰一颗耳钉值钱。盗墓团失落地下了山,把问题所在归结于淘宝上买来的地理图是假的。
“真本到底在哪儿呢?”高天鹤嘀咕着,叫陈博豪去买小笼包。
“再找何先生问问吧,他兴许还能想起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