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婧刚回到自己位于市中心的酒店，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来电显示，是安插在霍华德图书馆的眼线——一位负责清洁的阿姨。
她按下接听键，语气平淡：“说。”
电话那头传来保洁阿姨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周小姐，您让我留意的事儿有动静了。下午，郑家那位三少爷，郑燮，来图书馆了！”
周婧眼神一凝，走到窗边：“继续说。”
“他一来就直奔南边那个书架区，看到原来那架子书没了，反应可大了！抓着工作人员问东问西的，脸色特别难看。”保洁阿姨描述着，“后来听说书架挪到其他地儿了，他又赶紧跑过去了。”
“他在那里做了什么？”周婧追问。
“就在那堆还没完全整理好的书里翻找，好像挺着急的。后来……他好像找到了一本书，在角落看了好一会儿。”
“什么书？”周婧的心提了起来。
“我趁他走后偷偷去看了，是一本讲……呃……《中世纪欧洲城堡建筑与防御工事研究》。”保洁阿姨努力回忆着书名。
周婧眉头立刻皱紧了。
《中世纪欧洲城堡建筑与防御工事研究》？
郑燮一个学金融的纨绔子弟，怎么会对这种冷僻的历史学术专著感兴趣？这绝对不正常！
“他看书的时候是什么神态？”周婧换了个角度问。
“这个……挺奇怪的。”保洁阿姨努力组织着语言，“一开始吧，他找到书坐下看的时候，表情好像……好像松了口气，挺安心的样子。可是看着看着，眉头就皱起来了，脸色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后来好像还挺生气，把书合上的动静不小。我怕他注意到我，就没敢多看，赶紧出来了。”
安心……然后变得愤怒？
周婧握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郑燮反常的举动，他对那本特定书籍（哪怕是伪装）的关注，以及那种先是“安心”继而“愤怒”的情绪变化……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却又无法忽视的可能性。
难道郑燮……果真有某种预知或者感知未来的能力？
就像父亲景荣琛研究的那些意识与维度的猜想？
虽然这太不科学了，像是科幻小说里的情节。
可是……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尤其是最近那次，那个神秘人精心策划，几乎就要成功制造一场“意外”车祸除掉顾炎，却被郑燮如同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不惜以身犯险硬生生将谭书颖的车拦了下来！
那次时机把握得太准了，准得不像巧合！
再往前追溯，似乎顾炎每次遇到麻烦，无论大小，郑燮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或是提供帮助，或是化解危机。
以前她只当是郑燮对顾炎纠缠不休，或是巧合。但现在看来，如果套用“预知能力”这个荒诞的假设，一切反而显得合理了许多？
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一次次地介入顾炎的人生？
他今天去图书馆，对那个书架如此紧张，是不是因为那个书架或者那本书，与他这种“能力”有关？他后来的愤怒，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未来？
周婧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郑燮的价值，就远远超乎她之前的想象了！
他不再仅仅是她报复顾炎、搅乱郑家的棋子，更可能是一把能够窥探未来、掌控先机的钥匙！
“你做得很好。”周婧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语气恢复平静，“放心，答应给你儿子留学的钱，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了。继续盯着，有任何关于郑燮的异常，立刻告诉我。”
挂断电话，周婧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她需要冷静一下，重新评估整个计划。郑燮身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匪夷所思的“变量”，可能会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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