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源自记忆的屈辱感和恶心感用了上来,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发紧,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脸色苍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炎炎!”萧屹立刻起身绕到她身边,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炎靠在他怀里,心脏狂跳,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那些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过的。
郑燮没有正式追求过她,只是说以后有事有他罩着。
一次两次,他在学校里“恰到好处”的替她解围,站在她身边“意味深长”的宣誓主权,她就成了众人口中郑燮的女朋友了。
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那段时间,妈妈顾茗身体不好,学校竞赛资格被其他人顶上,她心情非常低落,与其说成了郑燮的小跟班,她是想找件事情去做。
一种和平时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诗雯会关心她,但是彼时的安珍和她有心结,她刻意的疏远了她们,来保护自己脆弱不堪的心灵。
剥虾只是她掩盖自己情绪的方式之一。
当然,在外人眼里,她这种行为成了合格舔狗的标准模式。
这些不堪的过往早已被她刻意尘封在心底最深的角落,要不是郑燮今天那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和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剥虾场景,她压根不会去触碰,去联想。
他为什么会这样提起?
顾炎靠在萧屹怀里,那些被强行遗忘的细节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陈腐的苦涩和尖锐的羞耻。
是了,郑燮从未正式追求过她。
他只是在某个午后,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漫不经心的施舍口吻对她说:“以后在学校里,有事报我名字。” 然后,他便开始以一种强势而模糊的姿态介入她的校园生活。
一次两次,他在她被人刁难时“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被孤立时“意味深长”地站在她身边,用他那显赫的家世和张扬的个性,无形中划下了一个圈子。
于是,在所有人的默认和起哄中,她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郑燮的女朋友”。
尽管,他从未亲口承认过这个身份。
那段时间,养母顾茗的身体每况愈下,她拼尽全力争取的宝贵竞赛资格也被人用不光彩的手段顶替,双重打击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落和迷茫。
与其说是心甘情愿成了郑燮的小跟班,不如说她是想抓住一点什么,抓住一种与以往埋头苦读截然不同的、看似“鲜活”的生活方式,来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诗雯那时会关心她,但彼时的安珍与她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心结。
她像只受惊的蜗牛,刻意疏远了所有可能触及她内心脆弱的朋友,用一层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那颗已然千疮百孔的心。
为他剥虾,照顾他那些琐碎的喜好,不过是她用来掩盖内心巨大空洞和不安的方式之一,是一种机械的、无需思考的行为。
然而,在旁人,尤其是在那些巴结郑燮或嫉妒她的人眼里,她这种行为,无疑成了“合格舔狗”的标准模式,是攀附权贵的明证。
这些不堪的、被扭曲的过往,早已被她成功遗忘,深深埋藏。
可今天,郑燮那句突兀的“你是不是不爱吃虾?”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她记忆的封印。
他为什么会这样提起?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蛇,倏地窜过她的脑海,让她浑身一僵——
难道郑燮……他也是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