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有?陈要和年决斗?输的人要吃完整整一年芙蓉做的健康料理!”后勤干员A。
“别吧,整整一年耶,搞不好会死人的,干嘛赌得那么大呀...”后勤干员B。
“Hi,两位美丽的小姐,”罗德岛的食堂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一张八仙桌,一位身穿大褂戴墨镜蓄着小胡子的中年大叔正坐在桌子后面朝两位后勤部干员招手,“两位小姐红光满面,一副大富大贵之相,想必在罗德岛身兼要职。关于陈小姐和年小姐决斗一事,我这里有一盘赌局,不知两位小姐有没有兴趣呀?”
“你见过他吗?”“没见过,看上去像是个算命的。”A与B小声嘀咕。
“精英干员乌有,见过两位美丽的小姐,”乌有压低声音,“只要两位不和可路西尔说,我给两位小姐提高一些赔率,如何呀?”
“真的吗真的吗?你有多少龙门币呀,借我点呗,我下个月发了工资还你,我要买陈小姐赢......”
乌有收起两位后勤干员的赌注,目送她们远去,继续撩拨下一批路过食堂的干员们。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两天前,前龙门特别督察组组长陈晖诘正在罗德岛的舰船上漫步,她手上捏着可路西尔在罗德岛入职时赠予她的铭牌,上面只有“Rhodes Island Infrastructure Complex Assistants”和她的名字,据说这个铭牌代表的是在舰船内任何地方通行无阻的权利。从核心城回来之后,陈整个人的神经都松弛下来,并不是罗德岛的工作氛围比龙门的督察组懒散,而是阿米娅分配给陈的任务,大多数是巡逻舰桥、整理报告一类的任务。
“大战之后要好好休息。”阿米娅认真的说。
要不是陈有几次在博士的办公室门口撞见她,她的手中都抱着厚厚一沓子文件的话,陈差点就信了。
小兔子真是会心疼人,罢了罢了,这里毕竟不是龙门,而且要熟悉罗德岛也得从舰船上的每一个细节开始,陈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滴滴滴,滴滴滴。”走到三层宿舍门外时,陈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喂,是陈陈吗?”风笛的声音夹杂着沙沙的电流声传出来,“我给你做了酥炸源石虫,陈陈你巡逻完了快点到食堂来...”
风笛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啪”的一声过后,通讯器里就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陈摇摇头,把通讯器丢进口袋,这是这个月风笛弄坏的第四个通讯器了,陈寻思着要不下次送她一个磐蟹装甲通讯器?
前面就是基建三层的最后一间,门牌上写着“工程材料加工站”,巡逻完这一间,也是时候回食堂解决午饭了。
陈轻轻敲了敲加工站的门,没有人回应,她便没有理会“闲人免入”的牌子,径直推开门走进去。
加工站很大,里里外外分为好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都有工作台,有些工作台上面甚至还有正在装填的全新装置。整个加工站空荡荡的,似乎里面的干员都去食堂吃午饭了。
陈正准备关上门离开,却听到最里面的隔间传来微弱的歌声。
“damedane, demeyo...”
陈心生警觉,她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发现是年小姐,她背靠在椅背上,双腿搭在工作台上,和着音乐低声哼哼,工作台上散落着几片五水研磨石,旁边是两块还装在盒子里的三水锰矿。
“哟,这不是陈sir吗?”年看到有人来,急忙收起摸鱼的姿态,连同背景音乐都一并掐掉。
“年小姐你好,现在是午餐时间,怎么不去食堂用餐?”
“罗德岛的食堂有个锤子菜吃哟,走嘛走嘛,和我去逛街,我带你吃最劲爆的麻辣磐蟹腿,保证精彩。”
“抱歉,我还在巡逻,上班时间是不能擅自离开岗位的。”
“来嘛来嘛,那么严肃干甚么?加工站又没有人,咱们偷偷溜出去是不会有人发现滴。”
“原谅我的无礼,但上班摸鱼在我看来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摸嘛摸嘛,我说陈sir,你现在也不在龙门督查组工作了,别那么严肃,人生在世,老是一根筋,容易崩断的。”
年站起身来,一把挽住陈的手,却被陈一把甩开。
“请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我现在是RIIC,有权利对你的不当行为做出批评和指示。”
“哟哟哟哟,官大一级吓死个人?有些人呀,就会说些场面话,等真上了战场呀,就会抱着个柱子瑟瑟发抖咯。”
“你‘龙门粗口’在说谁?”
“谁没本事就说谁,有本事单挑。”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哟哟哟哟,还杠上了,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什么?”
“输的人,吃一个月、不!吃一年芙蓉特制的健康套餐。”
这是什么奇怪的赌注,陈刚来罗德岛不久,甚至没听说过“芙蓉的健康套餐”。不过既然是健康套餐,当然是对身体有益的,和现在吃的食物,又有什么差别呢?更何况,陈sir这个龙门特别督察组组长可不是白叫的,那可是一次次和极端危险的犯罪份子作斗争,一次次在致命的伏击和陷阱中存活,一次次游离在生死边缘完成任务,陈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自信。她和这个吊儿郎当,整天就想着摸鱼的年小姐是绝对没法比的。陈绝不会输!
“好,后天中午12点,我们训练室见。”
“到时候可别怕得腿发抖哟。”
“你...”
陈带着一腔怒气冲到罗德岛食堂,刚当上RIIC Assistant没多久就碰见年这个刺头,陈sir决定好好教训教训她,顺道给自己立威。其实陈也有好几天没打架了,手正痒痒,正好有个人送上门来,嘿嘿嘿。
刚进食堂门,陈就发现气氛不太对,旁边端着锅的吽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角峰正给其他干员分餐,眼睛也斜斜地瞅向陈。陈心里好生纳闷,这要是在龙门警司有人敢这么撇她,陈早就拉他过来爆粗口了。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风笛的桌边,桌子上摆着一口炖锅,旁边桌子上,小刻抱着一堆蜜饼啃得正欢。
“陈陈,你真的要和年年决斗吗?”风笛小声问。
“我...她...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通讯器一直开着,我们都听到了。”
“什...什么?不是你的通讯器坏了吗?”
“这回不是。”风笛拿出自己的微型通讯器,闪烁的绿灯表示它的工作状态正常。
“那是...”陈拿出自己通讯器,红灯轻微闪烁,这是电器即将没电的迹象,通讯器在电池即将耗尽时,会先关闭扬声器,然后才是话筒和主机连接,这是可露西尔为了最大限度地收到干员的求救信号为罗德岛制式通讯器所做出的特别设计。
“‘龙门粗口’!”陈狠狠地把微型通讯器扔在桌子上,“还有谁知道了?”
风笛环顾四周,小声说:“你们俩吵的声音太大了,全食堂的人都听见了,新来的干员乌有还为你们俩的决斗专门开了一场赌局,现在估计半个罗德岛舰船的人都知道了。”
陈只得把视线移到旁边的小刻身上,她吃完了一整盘蜜饼,现在正用舌头舔干净手上的糖霜。
“陈陈,你们真要打呀?”
“那肯定!”
陈猛捶桌子,桌上的通讯器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谁怂谁孙子!”
“陈姐姐陈姐姐,”小刻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她用沾满糖霜和唾液的手掌握住陈的右手,“陈姐姐是要去打坏人吗?”
“也...不算是坏人啦,只是有一些矛盾而已。”
“好嘞好嘞,刻俄柏肯定会和博士去给陈姐姐加油。”
陈目送小刻挥舞双手冲进厨房,然后被角峰用几块蜜饼勾引出来。
“这下,陈陈你不打不行咯。”
风笛掀开炖锅的盖子,浓郁的香味彻底勾起了陈的食欲,她忽然想起年的赌注。
“你知道芙蓉的健康餐是什么吗?”陈好奇地问。
“喏。”风笛用手指了指三张桌子外两位正在用餐的棘刺和极境,他们看起来弱不禁风,脸色发绿,握着餐具的双手不停颤抖。
“他俩昨天把实验室搞爆炸了,被凯尔希罚吃了一天芙蓉健康餐,今天就成这样了。”
“这...”陈终于晓得年为什么要用它当赌注了,这哪是赌饭呀,这‘龙门粗口’是赌命!
“我一定不能输!”陈晖诘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天的训练场,陈特意穿上了上一年博士送她的大红色旗袍,提早到场熟悉环境。谁知道罗德岛的训练场大白天的竟然这么热闹,人声鼎沸,乌有甚至在训练场门口开盘聚赌,来往的干员纷纷侧目。陈晖诘一瞧,自己和年的名字被列在赌局的首位,出乎意料的是,很明显看到陈一边的支持者多些,这让她心下稍安。
罗德岛的训练场地挺宽敞,根据需求被分为好几个片区,沿着中间的甬道往里走,陈能明显分辨出来各个片区的独特之处。片区之中有临时搭建起来的建筑物群,或者模拟沼泽地,森林,甚至海水,即使是陈,在感叹罗德岛基建设计者的强大。甬道周边都设置有屏幕,连通训练场内的摄像头,方便对受训者的动作进行记录和分析。透过甬道周边的屏幕,陈看到泡普卡和罗宾正沿着模拟大楼顶层的边缘奔跑,似乎在进行一项体能训练,泡普卡似乎克服不了对高度的恐惧,在阳台边缘犹犹豫豫,不敢起跳。
陈预定的训练场地在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空白训练场地,高手之间的斗争,多余的设备只会碍手碍脚。她今早都把赤霄别在腰上了,但想想还是放下了,毕竟在罗德岛基建内部,未经许可是不容许携带武器的。
“训练场地好像有提供一些简易的无锋剑。”陈自言自语道,虽然这些新手用的无锋剑有些掉渣,但是陈相信用它来教训年,应该是绰绰有余。
小刻早就和博士候在训练场边上,博士那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虽然收了他一身旗袍,但陈对这家伙并没有太多好感。倒是小刻喊的正欢:“陈姐姐加油,陈姐姐最厉害啦。”
正午十二点,陈稍稍热了下身,年却没有出现,陈心中窃喜,这是明知打不过就放弃了吗?不过她的窃喜在三分钟后化成泡影,年穿着一身奶白色的旗袍,脚踏高跟鞋,手执折扇,(折扇上书“一发入魂”)姗姗来迟。
陈被年的这套装扮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位长着同款畸角的黑发妹子。她冲站在角落里的博士打了声招呼,笑道:“hi,doctor,我是跟姐姐来打酱油的。”
陈细细端详年的旗袍,发现她的气质与自己不相上下,本来年小姐的肤色偏白,奶白色的旗袍搭配同款高跟,衬得她的皮肤发亮,还没开打就压了陈一头。陈的目光扫到了年大腿上的纹身,老脸微微一红。
“你...你怎么不穿安全裤?”陈觉得脸上发烧。
“哈,里面可是1400度高温的熔炉口哟,全罗德岛除了多塔客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吧?”
危 多塔客 危
“废话少说,我们开始吧。”
“哟,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风格。”
博士,小刻和夕被请到了训练场外,俩人拉开阵势,各执武器和盾牌,就此开打。
“看看罗德岛的破盾牌,”年掂了掂手中工程材料制作的复合盾牌,“和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你不会拿这个当借口故意输给我吧?”陈丝毫不在意手中的剑刃不再锋利,她双腿分站,右手执剑自然下垂,在不经意间突然发难,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绕到年的身后,陈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对准年毫无范围的脖子便是拼尽全力地一刺!就在陈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之际,空气中猛然出现一条半米多长的深红色蛟龙,它一口咬住无锋剑的剑刃,任陈再使劲,丝毫不能逼退它半分。
陈一刺不成,收剑转身,一个侧拐,对准年毫无防备的右侧,又是一剑,这剑依旧对准年的颈动脉,若陈的手上是赤霄,年小姐再无半点生还的可能。说时迟那时快,那条通体深红的蛟龙又出来捣乱,它精准地出现在年的右侧,完美地格挡住陈小姐的致命一击。年丝毫不慌乱,她摆出了格挡的架势,准备迎接陈的第三次袭击。
陈两击不得手,急忙后退拉开距离。那条深红色的蛟龙太过缠人,不得不另想对策,看来年的高级资深干员的身份可不是假冒的,单单是那条小蛟龙,就能让无数想要袭击她的人败兴而归。
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她对着蛟龙说:“小年年,你先回炉子里休息吧,现在还不到用你的时候。”
在年周围保持警戒的小蛟龙绕过旗袍下摆消失不见了。
“对不住哈,家里养的宠物一时间没管住,溜出来逛了一圈,我们继续。”年继续拿起剑和盾,直面陈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博士对着屏幕发愣,他平时都是坐在蓝门里随便指挥,哪里见过真刀真枪血拼的架势,倒是小刻显得镇定得多,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夕则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对训练场内发生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正当博士看得入迷之时,身后响起凯尔希的声音:“喂,你不在办公室,跑到这里做甚?”
博士往后一看,只见凯尔希和可露西尔并肩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捆成粽子的干员乌有,从他衣服上撕扯的痕迹来看,似乎有过激烈的抗争,很明显他失败了。
“他这是?”
“聚众赌博,扰乱公共秩序,干扰正常生产生活,被我和可露西尔抓个正着。你们三又是怎么回事?”
博士指了指训练场外的屏幕,屏幕中的陈飞起一脚,正中年的盾牌,陈借力上蹬,跃到半空中扭转身形借力一刺,无锋剑在年的盾牌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迹。
“呦呦呦,有两下子嘛,看来我得拿出一点本事了。”
年拿盾的手开始冒红光,复合材料打造的盾牌上面的色彩变得鲜艳灵动,光芒闪烁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壳而出。
“锡灼!”随着年的一声令下,盾牌上的光芒强盛到了极点,而后“噗”的一声,整个盾牌蓦地燃烧起来,在陈讶异的目光下化为灰烬。
“罗德岛整了个锤子的盾牌哟!”年把烧糊的盾牌手柄丢在地上,一把坐在地上扯起赖皮。
在屏幕前一言不发的凯尔希忽然推开门,走进去,多塔客急忙跟上。训练场场内的消防装置开始运转,安装在头顶的自动喷水装置正朝众人的脸上撒泼清水,却也盖不下空气中刺鼻的烧焦味道。
“二位,”凯尔希撩开额前被淋湿的头发,“既然两位想决斗,我可以临时提供一个训练场,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说话的是陈,她把拧作一团的无锋剑随意丢弃在地上,罗德岛制作的模拟作战用武器当然经受不住这些挑战人类极限的招式,多塔客觉得它们没有断成一截一截已经够给面子了。
“罗德岛会对此次决斗全方面记录,以作为日后训练干员的参考。你们觉得这个条件可以吗?”
“我没问题。”“我也是。”
喷水装置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陈和年身上的旗袍都沾湿不少地方,挺拔姣好的身姿若隐若现。
“你们可以携带自己常用的武器,充分展示对战时用的招式。另外,我希望两位讲武德,点到为止,决斗归决斗,不要伤及和气。”
陈和年不约而同地点头。
“那么我们在训练场X见。”说完凯尔希便转身离去。
“罗德岛什么时候多了个训练场X?”多塔客急忙跟上。
“这是可露西尔为了训练精英干员专门设计的,自从煌上次把隔壁训练场地月见夜的衣服烧掉以后,可露西尔一直在寻求保护性更佳的场地设计方法,训练场X便是其中一个试验品。”
“况且,”凯尔希停下脚步,“多塔客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哦...”多塔客低下头。
“她们两的旗袍是你买的吧?”
多塔客掉转头望向舷窗之外,甚至吹起了口哨,假装无事发生。
“旗袍比源石漂亮。”
重新握住赤霄的剑柄,一股暖流仅由陈的手指流经她的身体,进而汇集在后脑勺,剑和手在彼此欢呼着重逢。剑的主人,汹涌澎湃的剑气由内而外充斥整个训练场X,连站在玻璃罩子外的凯尔希也不禁皱眉,而离她最近的年,却拄着奇形怪状的大剑发呆,毫不在意。
多塔客仔细打量整个训练场,X的布置完全区别于其他训练场地,最显眼的便是场地正中间的一大块玻璃罩子。宽大的玻璃罩子足够容纳下空和她的几百位粉丝在其中开演唱会,而透明的玻璃罩子外围,密密麻麻的摄像头无一例外地对准了场地中央那两位可人儿。
“多塔客,这儿怎么样?”可露西尔凑上前来。
“挺...宽敞的。”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哟,场地中间的源石玻璃是我花三十万龙门币请哥伦比亚军队工程建筑师设计的,据说可以扛住一般的天灾。”
“这么厉害?”
“对呀,为了罗德岛干员的生命安全我也是费劲心思呢,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仓库里还有一件为絮雨设计的旗袍,正在打折出售,您看...”
“买!”
随着多塔客的一声令下,陈的气势也到达了顶点,她手上的赤霄仿佛一条浑身冒火的巨龙,准备随时择人而噬。
“喂,陈sir,你不觉得被人这样看着有些别扭吗?”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地问。
“赢的人才有资格定下标准。”陈的回答掷地有声。
“说得也对,”年收起折扇,“那就开始吧,看看是你的剑更利,还是我的盾更硬。”
“锡灼!”古朴的大盾散发出灰白色的光芒, 盾上的符文若隐若现;于此同时,年的大剑开始冒烟、熔化,牢牢的吸住场外所有人的眼球,发光的溶液从大剑上滴落,在地板上冷却之后形成一滩暗灰色的金属。
陈迈开脚步向前冲刺,手中的赤霄伴着龙吟,急风骤雨般落在年的盾牌上。陈没有用花里胡哨的技巧,全部都是最直接的硬碰硬。奇怪的是,赤霄落在大盾上并没有铁器相碰的“当当当”声,而是落在棉花堆里。在每一次冲击、对砍中,陈感觉凝聚在赤霄上的力量被古朴的大盾分散、吸收。陈用赤霄对抗了那么多次整合运动,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浑身的力气都用不出来。
陈不认为有源石技艺能够做到这点,赤霄可是能斩开火焰的剑,如今面对年的盾牌无计可施,除了年的盾牌比火焰的温度更高以外,没有更多合理的解释。还有年那造型奇特的剑,靠近它便能感觉到明显的高温,只要蹭上一点点,陈保证能闻到碳烤源石虫的味道。
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陈收起攻势,持剑而立,散发于四周的剑意汇集于针,统统涌入赤霄的剑身上,赤霄轻吟,晃动不止。
“哟哟哟,难得看到你认真起来了。”年依旧漫不经心打着哈哈。
“瞧好咯,‘龙门粗口’,这一招便要你好看。”
“看不起谁呢?让我陪你好好玩玩吧。”
年小姐一声轻喝:“铜印!”
古朴大盾上的光忽然黯淡,符文流转,如同朝阳升起般耀眼的红光自古盾内部不停闪烁,连训练场边上的灯都变得黯然失色。呆在训练场边上的夕早有预感,戴上了墨镜。
这还没算完,年把另一只手中的奇怪大剑刺进地板,熔融的剑身没入地板半米有余。可露西尔的心在滴血:“五万龙门币定制的防爆地板...”
符文自古盾绽放,犹如孔雀开屏,一个深红色的领域从古盾周围扩张开去,把年笼罩其中,领域内的符文间尽是燃烧的火光。此时赤霄的蜂鸣也已经到了极限,黑光自赤霄剑身中一闪,多塔客视野里的陈失去了踪影。
赤霄、绝影!
跨越音障的速度,陈的身形和挥舞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眼睛能捕捉到的极限,留在多塔客视网膜内的,只有片片残影。多塔客一时间看到场地内同时出现了十个陈,每一个陈都在以不同的刁钻角度,砍向古盾领域中央的年小姐。赤霄落在符文上火花四溅,却未能突破其一分一毫。
还没等多塔客反应过来,陈的攻势已然结束,漫天的火光聚拢在一起,回归古盾。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甚至开始哼起那首“danedame”。
“要吃晚饭了,不知道今晚食堂饭菜里的辣椒够不够劲儿。”年自言自语道。
“是呀,要吃晚饭了,最后一招,来决胜负吧。”
“那就依你。”
陈归赤霄回鞘,闭上眼睛,慑人的剑意消失不见,来自陈的威压顷刻间荡然无存,在旁吃瓜的多塔客觉得轻松不少。
但在陈对面的年小姐可就一点都不轻松了,相反,她紧握手中古盾,如临大敌。多塔客很少见到她这么认真,即使在面对狂暴宿主组长时,年也是一副轻描淡写随时摸鱼的样子。陈到底会挥出怎么样的一剑?
年没有等待,她“簌”地拔出插在地板上的大剑,仿佛地板是豆腐做的,年把古盾举向空中。
“铁御!”
古盾应声而碎,细小的符文充斥着玻璃罩内的各个角落,犹如漫天的星光般闪烁不定。多塔客上次见年用这一招,是危机合约,多塔客贪心多点了词条,狂暴宿主掷骨手的攻势没被拦住,骨头飞向蓝门,年及时开了铁御,萦绕在旁的符文帮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握在年手中的大剑宛若爆炸的恒星,剑身上刺眼的白光汇聚,剑身延长至自身的三倍有余。白光在多塔客的虹膜深处留下短暂的印象,若继续盯着大剑看,会有被光芒刺瞎的可能。
年的气势不断飙升,就连在她身后的摄像机群都在集体震动,似乎因她可怕的招式而战栗不已,滔天的剑意不断在大剑上汇集、扩散,连多塔客送给年的旗袍都被气流切出一小道一小道的伤痕。
相反,闭着眼睛的陈显得很是诡异,她丝毫没有受到剑意的影响,她身边的空气趋近凝固,在年周围肆虐的气流一旦靠近陈的四周,江流入海,连一丝涟漪都翻腾不起。陈周围的一切好像全都静止了,就连时间也不例外。
“居合极意。”坐在多塔客身旁一直涂涂改改的夕终于停下手上的活儿,低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是居合?”多塔客不禁发问。
“就是极快的拔刀,快到一定程度,连时间线都能斩断。”
“那年会不会有危险?说好的点到即止呢?”
“来不及了。”夕扔掉手中的画稿。
训练场内,年携着六米多长的弧光,高高跃起,向另一头的陈砍去,依旧是没有任何招式,凝聚了极致剑意的光剑,剑身宛若实质,如此剑意,就连盾卫的铠甲都能斩开。多塔客忽然觉得那三十万的源石玻璃保不住了。
于此同时,积蓄已久的陈sir猛地睁开双眼,一直悬在赤霄剑柄上的右手消失了,坐在一旁的小刻忽然害怕得冲进多塔客怀里,多塔客急忙捂上眼睛。
令人窒息的冲击波并没有到来,多塔客心说三十万龙门币果然有点效果,睁眼一看,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源石玻璃罩上,有整整齐齐的三道切痕,从右至左的切痕来自年的铁御,玻璃被高温烧灼熔化了大半;从左至右的切痕来自陈的拔刀,头发丝大小的切痕,连同罩子周围的摄像机,都被拔刀切断,露出切口规整的线路。最后一道直下而上的切痕,来自一柄深红色的阔剑,阔剑自下而上,格挡住俩人的剑气,抵消了这两股剑气碰撞所带来的冲击波。而手握红色阔剑的人,正是夕。
“哎,你不是说罗德岛的食堂不辣吗?带我去吃吃看?”夕笑道。
“芙蓉的健康餐有没有兴趣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