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彧卿回去,把绢布还给花千骨的时候,她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花千骨“东方…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东方彧卿嗤笑一声,
阁主(东方彧卿)“只要是我亲自出马,有什么事是做不了的?”
花千骨“太好了…”
她握着那块绢布,就是因为这么一块小小的绢布,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是她错了…她不该拥有的,而那么多年来,她也只是想要拼命挽回罢了。
阁主(东方彧卿)“没事了…没事了…你放心,她以后不会再威胁你了,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东方彧卿嗤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有些苍白的脸,道。
花千骨“真的吗!?”
女孩抓住他的袖子,激动的问道。
东方彧卿浅笑,点了点头。
女孩抿了抿唇,看了看一旁的烛灯,走了过去,想要把手里的绢布点燃销毁了,却是迟迟下不了去手。
阁主(东方彧卿)“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她微微侧了侧头,却又听他道。
阁主(东方彧卿)“因为你画的是他,所以舍不得烧掉。此物承载了你对他太多感情是吧?”
她抿唇,点了点头:
花千骨“是,这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也是我最大的秘密…我不想让师父知道,不想让他失望。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陪在他身边,做他的好徒弟。”
东方彧卿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阁主(东方彧卿)“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花千骨愣,抬头看了看他。
阁主(东方彧卿)“嗯?”
男人亦看了看她。
花千骨咬了咬牙,终是把那块绢布给了他。
好吧…普天之下,能让她全心全意相信的,也就只有东方彧卿了。
花千骨“谢谢…”
听着她一如既往的疏远与客气,东方彧卿苦笑:
阁主(东方彧卿)“不要再说谢谢我了,骨头…我们认识那么久,可能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
听着他这些话语,花千骨一愣。
阁主(东方彧卿)“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并报以浅笑,转身离开了客房。
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东方彧卿终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绢布,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痛意。
……
绝情殿露风石,那个白衣人亦如过往一样站在那里俯瞰千山。又如以往不一样,此刻他身中剧毒,再没有守护六界的能力,他只是放不下这守护了千年的天下,只是牵挂那唯一的徒弟,却没有一刻是关于他自己的。
一阵清风吹过,衣摆随风飘扬,他仿若随时都要随风飘去一般遥不可及。
身后一声低叹,他终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表情。
笙箫默“真的要这样做吗?你真的要将她从你身边赶走?”
笙箫默看着面前的人,皱眉道。他多想男人出口反驳,哪怕只是一个不字。
然而…
白子画“她在仙剑大会不顾长留门规残害同门,理应如此。”
男人的声音冰冷,因为他背对着自己,此刻笙箫默并不能看出他的表情。
笙箫默“你相信她的…”
笙箫默急道,还欲说些什么。
可男人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就着月光,笙箫默可以看见男人苍白的脸色以及通红的眸子。
白子画“师弟…我丧期已至,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过几日,我就要离开长留山,顺其自然,坐化九重天。这长留乃是非之地,倘若师兄知道中毒的原因,又怎会容得下她呢?我不在了,谁又能护她周全?赶她走…是我能给她的…最后的…保护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黑夜中,就像一个迷了途的孩子般无助。
活了千年,到头来,却连保护自己唯一的徒弟的能力都没有,他枉为六界第一,枉为一介上仙!
笙箫默皱眉,却终是吐出一口浊气:
笙箫默“是啊…事到如今,千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男人却释然一笑,
白子画“罢了…已经不重要了…师弟,我有一事相求。”
笙箫默闻言却是一惊,师兄又能有什么事求自己?
白子画“待我死后,替我护她周全…”
笙箫默点头,眼眶亦微微泛红:
笙箫默“我会的…”
白子画“谢谢…”
男人终于勾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扶胸佝偻着身体走进了卧房里。
笙箫默亦转身看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
活了千年,看淡生死,看淡离别,却终究放不下唯一的徒弟…他终归执念至此,却终归爱的太大,藏的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