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湃留下的线索让一众人等惊惧不已。几位令使心里暗暗盘算着,如果这个支湃所留下的真是《斗魂谱》的古谱,那将来这小子升为旗主、法王简直是轻而易举、指日可待。而一个月之前,大家齐心协力的把他淘汰,让他去运牛粪了,支湃将来一定会反击报复,骑在大家脖子上拉屎,作威作福。
而书雅、魏太监和黎结巴却格外高兴,他们虽然听不太懂什么叫斗魂谱,但是看这些人的表情,支湃应该是能大放异彩了。
张令使小心翼翼地问道:“诸葛旗主,这随手点了19个窟窿,就暗合了本门早已失传的古谱心法,会不会有些太巧了?”
诸葛阳眉头一皱:“但凡是参加炫技的赏士,一定会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而他却轻飘飘的留下这么一条手帕,这其中缘由和背后的深意,你们即便不知,也应该有所疑惑。”
张令使一琢磨,可倒也是,只好陪着笑脸:“是我们疏忽了,况且当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解释,如果不是今天您来莅临指导,恐怕人才就要被我们埋没了。我现在就把他请过来,聆听您的教诲。”
诸葛阳摆摆手:“此言差矣,恐怕,我得聆听他的教诲。快去请来!”
张令使派出的人去了足足半小时,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令使大人,那个支湃,他,他,他不见了!”
张令使心中一凛,头皮一紧:“胡说!这个小岛四面环水,这里的人插翅难飞!”
“我们几个人哪哪儿都找遍了,别人都在,可确实没有支湃的身影!”
诸葛阳一拍桌子:“一群废物!”
这话明里是在骂办事人员无能,暗含着把几位令使都给勺进去了。
张令使赶紧安排:“孙令使!启动所有的监控设施,启动空中悬停无人机的巡航模式,搜遍岛上一草一木。”
“是!”
孙淼带领魏太监急匆匆走出会议室。
“温琪!”
“在!”
“你坐上直升机,用你的红外眼睛给我去找,不管他藏在哪里,一定要揪出来!”
“明白!”
“秋令使你和左令使去找农场牧场的所有人谈话,寻找线索。”
“好!”
众人都去忙活了,诸葛阳看了张令使一眼:“能找到的话,你我都是大功一件,如果真的找不到,岛上所有人难辞其咎,教主发怒的天威,恐怕是你我都不能承受的。”
张令使面色铁青,一语皆无。
整整6个时辰,从上午到傍晚太阳偏西,整个小岛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差点挖地三尺,可已然是没有找到支湃的踪迹。
诸葛阳青筋暴露,张令使冷汗涔涔,孙淼自言自语:“看这个迹象,早在半个月之前,他就已经失踪了。”
诸葛阳冷冷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你我众人就自求多福吧。”
成雪站出来娇滴滴说道:“旗主大人,我有一个主意。”
诸葛阳看了她一眼:“说!”
“支湃和书雅关系最近,黎明和魏仅英都是他的挚友,我们可以把刀架在三个人的脖子上,在岛上巡游一番,不管支湃藏在哪里,他自然会现身。”成雪一脸自信。
黎结巴破口大骂:“去,去你娘的!你,你这狐狸精够,够歹毒的啊!”
诸葛阳思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如果是他主动藏起来了,你的这手段可能还管用,可万一他是被人掠走,那你这招儿就落空了。”
成雪急吼吼喊道:“不试怎么知道?”
诸葛阳没说话。
左甫作为成雪的导师,小声提醒道:“支湃有斗魂谱的线索,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他能把古谱上交,可能会做到分门主的位置。现在,你用这种方式把他强行揪出来,将来,他报复的时候,还别说旗主了,就是法王都承受不住。”
成雪一吐舌头:“斗魂谱这么重要呢啊?”
一丝一毫的线索也没有,众人也只好暂时散去。
书雅三人回到套房,黎结巴问:“太,太,太……”
魏太监白了他一眼:“什么太太夫人的?”
黎结巴转头问书雅:“书,书,书,书……”
书雅白了他一眼:“什么叔叔婶婶的?”
黎结巴很郁闷:“支湃,倒,到底去哪儿了?不,不会死了吧?”
书雅和魏太监互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从床上拿起枕头把黎结巴按在床上暴揍一顿,黎结巴嗷嗷喊叫。
枕头里的鸭绒满屋乱飞,门口站立一人,喊了一句:“不要胡闹了!”
书雅和魏太监收手,扭头一瞧,正是孙淼。
孙淼开门见山,问道:“仅英,你知道支湃的下落吗?”
魏胖子累的气喘吁吁:“不,不知道啊!”
“此事,事关重大,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你朋友的安全问题了,它可涉及到所有人的生命。”孙淼一脸严肃。
魏太监一摊手:“我真的不知道!”
孙淼反手把门关上,走到电视跟前儿,把机顶盒的电源给关了。
魏太监愣了:“这……你们在电视机顶盒里装了监控?要不要脸?”
孙淼小声说道:“支湃了解斗魂谱的下落,掌握了斗魂谱,能做什么,你了解吗?”
魏太监摇头:“我连什么是斗魂谱都不知道。”
孙淼压低了声音:“我不给你过多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掌握了斗魂谱,可以穿越时间和空间,无论是到平行时空中还是返回到过去,都可以做到!”
魏太监张大嘴巴:“开玩笑吧?”
黎结巴吐着嘴里的鸭绒毛絮大喊了一句:“卧草他姥姥!这,这孙子,说的是,是真的!他,他曾经跟我说穿越回了古代,我,我以为他,他在放屁扯淡逗我玩儿呢!”
这次,轮到孙淼张大了嘴巴:“我的天,我只是听人说过,原来是真的可以!?”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扭头看书雅。
书雅当然是详细听说过支湃的穿越经历,但是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会有什么穿越时空,那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
孙淼看了一眼魏太监:“你赶紧说,支湃在哪?”
魏太监一脸无辜:“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了!”
孙淼逼近太监问道:“那你偷我的修普诺斯干什么用了?”
魏太监一愣:“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嘛?那是毒品,我是从来不沾染的!”
孙淼掏出手机,调出了一段视频:“你自己看!”
结巴和书雅也都凑过去,只见屏幕上显示:魏太监鬼鬼祟祟进了实验室,趁着孙淼不注意,把咖啡杯里的棕色饮料倒入了一个瓶子,把瓶子揣进口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画面一转,魏太监把瓶子放在了一个监控死角,溜了。
画面再一转,一个身影取走了瓶子,从画面中只能看到一双脚,那双脚的鞋,正是支湃所穿的黑皮鞋。
孙淼收起收起:“我没有把这段监控给张令使和诸葛阳看,否则,他们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魏太监傻眼了:“可是,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孙淼瞧得出来,魏太监没有撒谎,她问道:“支湃会出魂附魂吗?”
魏太监和黎结巴同时摇头。
孙淼仿若发问,又好似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他究竟去哪了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当众人都在岛上用功修行培训时,支湃优哉游哉,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别人被淘汰,只能在这里任劳任怨认命了,可是支湃的三个朋友都已经成为了正是的赏士,这里的管理者不敢拿支湃怎么样,支湃就如同是看管蟠桃园的猴子,每天介溜溜达达,跟每个人神侃胡聊。
聊了三四天,支湃发现,农场里有一个老头儿甚是奇怪,每天戴个草帽坐在树荫底下自己和自己下围棋。除了打谱就是打瞌睡,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据说,这老头都来了两年多了,想当初唯一的本领就是点石成金,可到这了这儿一展示,竟然是变戏法的作假,被滞留在岛上,都有点神经质了。
支湃也是闲的蛋疼,他凑到老头跟前,递过一支烟,老头理也不理,继续摆着棋子,支湃自己抽着烟问:“大爷,您今年高寿了?”
老头停下来瞧了一眼支湃,支湃发现,这老头眼眸贼亮,脸上虽然很平静,但是眼睛里藏不住的锋芒。
老头用手随便一直:“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来烦我。”
支湃讨了一个无趣,看了看老头棋盘上的黑白子,语气肯定的说道:“这棋下的不对!”
老头错愕的抬起头:“哪里不对?”
支湃给他解释道:“围棋已经没落了,现在都有超级电脑的阿尔法狗了,下棋比人类厉害多了,咱玩会儿军棋吧?军师旅团营,连排小工兵,多好玩儿啊!”
老头气的胡子颤了颤,没理会儿,继续摆棋子儿。
支湃也坐在树下,掏出手机,没信号。掏出了青霭道长临别给的铁盒子,不停地摆弄,嘴里嘟囔着:这玩意没有开口没有把手,跟个铁疙瘩似的,怎么打开呀?
老者听到了支湃的嘟囔,扭脸一看,脸上露出惊奇之色,他左右环顾,看四下无人,领着支湃到了河边阴凉处,问道:“小伙子,你手里的铁匣,是从哪儿来的?”
支湃顿时警觉:“老头儿,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老头很焦虑,看了看天上,压低声音道:“是太乙宫的酒鬼青霭给的你,对吗?”
支湃摇头:“不是,这是我从一个收破烂的地方捡来的。”
“休要胡说!”老头有些急了,附在支湃耳边轻声说道:“我也是太乙宫的人!”
支湃一脸不相信,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试探着问道:“你说的青霭道长,他师弟叫什么?”
“凌无为,那也是我的师弟,只不过已经脱离了九灯门,回老家当散仙去了。”老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凌无为仙长爱好什么?”
“女人!姑娘!漂亮的!年轻的!”老头还是回答的很干脆。
支湃惊喜地问:“您是他们的大师兄!”
老头嘘的一声:“小声点,头顶有眼睛!没错,我正是紫髯翁。”
支湃问:“什么孜然辣椒面的?”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我的胡子是紫色的。”
“你也没胡子啊!”
“我来这儿卧底潜伏,当然要剃掉胡须了!”
“噢,我倒是听说了,您挺喜欢围棋手谈,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您了。”
“你是谁呀?青霭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你呢?”
支湃把以往的经过简单讲说一番,紫髯翁边听边点头:“孩儿啊,你可不能把这个东西随意拿出来摆弄,如果被爱活丁族的人看到,必然知道你和太乙宫有过瓜葛。”
“仙翁,这铁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呀?”
“据说是一种草药的粉末,可以防止任何的溃烂。”
“靠,不会是云南白药吧?这能有什么用!”
“哎,你不懂!这种药末不管是内服还是外敷,能让人功力大增,顶几十年的修炼,只不过,从来没有被打开使用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支湃问:“找个气焊切割机把它切开如何?”
“可不敢!这个盒子有钥匙,而且是电子钥匙,只需要贴上就能感应打开。而那把电子钥匙可就更精贵神奇了,能让你学会一种技能!有了这个技能,你就不是人了!”
“我就成了鬼了?”
“错!你就成神了!”
“有那么邪乎吗?”
“比我说的还邪乎。可惜,找不到。”
“那就是汤圆没馅,白玩儿呗!”
老头无限感慨:“只能说时机未到。现如今爱活丁族就好似水草一般,野蛮生长,疯狂扩张,而我太乙宫故步自封,不思进取,各路散仙不成气候,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一片天。”
支湃提醒道:“那个手掌无纹的奇迹之人已经找到了。”
老头很惊喜:“是吗?在哪儿?”
支湃把前因后果又讲说一番,老头手里捏着棋子非常激动:“太好了,总算能看到一丝希望了,你们在这里一定得小心。我现在最担心爱活丁族的人,他们如果找到那颗电子钥匙,放进人的脑子里,那就是世界末日了。”
支湃眼前一亮:“您是说,那电子钥匙,不但是能打开这个盒子,而且本身就能放进人的大脑?”
老头点头:“我也是听太乙宫的老君们聊天的时候说到的,我们都老了,对于这些事情不懂,落伍了。”
支湃脑子里闪过了几个画面:自己从那款诺基亚手里的电池仓里找出了一小块儿小巧的芯片——这种芯片和塔布王国里植入人大脑的芯片很类似。
支湃从包里翻找,找出来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壳慢慢摘下,从手机壳的夹层里摸出了那颗芯片:“仙翁,您说的钥匙,是这个吗?”
老头手一哆嗦,棋子啪嗒落在棋盘上,滚落在地。
紫髯翁不可思议的看着支湃,接过芯片仔细端详,缓缓说道:“我也没见过,不认识啊!”
支湃把芯片放在铁盒上,一点动静没有。
支湃把芯片围着铁盒缓缓移动,终于,铁盒有了动静,像绽放的荷花一样慢慢打开了,里边是一粒麦丽素大小的白色药丸。
支湃正在惊奇,忽然就见棋盘上有水珠掉落,他抬起头看了看天:“大晴天怎么下雨了?”
再一瞧才明白,老头哭了。
紫髯翁吧嗒吧嗒掉眼泪,嘴唇颤抖。
支湃把药丸递给他:“你尝尝?”
老头惊得往后直躲:“蠢货!这是天命所为,你竟然如此儿戏!”
支湃讪笑着,把药丸放回了盒子。盯着芯片问:“这东西怎么放进大脑啊?”
紫髯翁平复了情绪,擦了擦眼泪,指了指支湃的耳根后边:“在这儿开一个深一些的口子,把药丸打开,擦抹一下,既能消毒又能防止腐烂,芯片放入缝合,再把剩下的药丸吃掉。”
支湃频频点头:“然后呢?我就牛叉了?”
老头点头:“你就能偷天换日了!”
支湃问:“什么意思?”
老头缓缓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这些技能、心法都藏在脑子里,记忆中,所有的经历阅历都会汇总到大脑之中,而你,能够把他们的技能给瞬间偷过来,并且永久保存。”
支湃高兴地差点蹦起来:“我刺儿咧,真的假的?”
老头砸吧砸吧嘴:“啧,现在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把你送出这个小岛,找人给你做手术把芯片植入!这个小岛,插翅难飞。”
支湃想了想:“我朋友魏太监能用网络联系到外界。”
老头摇头:“这里与世隔绝,除了爱活丁族自己的人,谁也进不来,没有张令使的手条,谁也出不去!”
支湃忽然想到:“那就干脆不出去!就在这儿动手术,反正特别简单。”
老头疑惑了:“在这儿?”
支湃点头:“这次有个娘里娘气的小伙子,他是外科大夫,给他找把手术刀,这事儿就齐活了。”
老头问:“怎么止痛?会疼死你的!”
支湃一摊手:“那你得帮我想办法,不能什么事儿都让我操持吧?”
老头想了想:“这样,我知道,孙令使每天都喝一种饮品,那是强烈的止痛药,我今晚去偷。”
支湃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别介,那戴眼镜的小姑娘不好惹,除非,你会出魂驭魂。”
“我自然是会了,然后呢?”
支湃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老头边听边微笑:“让我附魂在那个太监身上?好,好办法!”
于是这也就有了监控画面中的那一幕。
万事俱备,支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要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光芒万丈的神一样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