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咖啡店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12:15。
刚才差一点就睡着了，幸好自己还坚持到现在。
整个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连最后一位夜猫子顾客也在半小时前离开了。
她悄悄瞥向吧台后的裴倦，他正专注地擦拭咖啡机，神情平静得看不出任何异常。
吧台上猫也早就不见了，应该坚持不住，睡觉去了。
"还没走？"裴倦突然抬头，目光穿过昏暗的灯光落在她身上。
美莎假装打了个哈欠："报告还差一点就写完了..."
裴倦放下手中的抹布，绕过吧台向她走来。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美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里。
"困成这样还写报告？"裴倦站在她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楼上有休息室，虽然只有一张床，但沙发也可以凑合。"
美莎猛地抬头："现在几点了？"
"12点过一点。"裴倦看了看腕表，"怎么，灰姑娘的魔法要失效了？"
说着，还故意饶有兴致的打量她，而后啧啧感慨，并没有发现任何变化。
美莎没有笑，反而神情严肃地盯着他。
裴倦挑了挑眉："怎么了？我脸上有咖啡渍？"
"今天..."美莎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不是个特殊的日子？"
裴倦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转身走向吧台，背对着她开始准备什么："什么特殊日子？咖啡豆特价日？"
"裴倦。"美莎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我知道今天是..."
"十五年前我父母去世的日子？"裴倦打断她，语气轻松得像是谈论天气，"没错，日历上是今天。"
他转过身，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饮，"但我从来不做忌日安排。死亡就是死亡，纪念不会改变什么。"
美莎愣在原地。
裴倦走近，将茶杯塞进她手里："特制安神茶，喝完去楼上睡吧。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茶香中混合着薰衣草和某种草药的气息，温暖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裴倦突然俯身，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还是说..."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你在期待什么别的安排？"
美莎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中的茶杯差点打翻。
裴倦轻笑一声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开玩笑的。喝完去睡吧，我收拾完就关店。"
茶水的效果出奇地好，美莎刚喝完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她迷迷糊糊地被裴倦扶上楼，最后的记忆是他轻轻为她盖上毯子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脸颊，冰凉得不似活人。
黑暗中，美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十五岁的裴倦浑身是血地站在燃烧的车祸现场，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将他拖离火海。
少年裴倦拼命挣扎，哭喊着父母的名字，右手腕被玻璃割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