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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稍半刻钟,棋局胜负已经了然,张妼晗克制着唇边的弧度,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得意,可那丝丝缕缕的胜者气息还是流了出来,胡善祥并不生气。
如果张妼晗真的收敛了,她才觉得奇怪呢。
“张夫人,殿下是真的喜欢你。”
出乎意料的,输了棋局的胡善祥只说了这么一句,张妼晗的眼皮抬起,语气了然,“妼晗知道。”
盛气凌人的有恃无恐。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胡善祥的心情不谓不复杂,她竟然也开始想,如果朱瞻基那么喜欢张妼晗的话,那就让他们快活好了。
“娘娘此言差矣,妼晗心里有数,从未想过辜负殿下的心意,妼晗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他这个人,仅此而已。”
张妼晗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娘娘没事的话,妼晗就告退了。”
胡善祥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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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胡善祥请了张妼晗,朱瞻基紧张的不得了。
“妼晗,没事吧,有没有为难你?”
张妼晗拉过他的手,两个人并排坐下,“殿下,有你在,没人敢威胁妼晗的。”
又捧了他一把。
朱瞻基把张妼晗揽到怀里,抵着她的发丝,缱倦的姿态。
“今年上元节本来想回来陪你的,可皇爷爷有事要我去做,因而明日就要走了。”他蹭蹭她的脸,有些不舍。
“陛下安排的事自然重要,要不妼晗扮做殿下的小厮,一起出城?”她扬眉,故意问道。
“好啊,不过哪家能找到如此貌美的小厮?”朱瞻基把她的脸扳正,细细打量着。
两个人闹了半天,最后还是张妼晗先受不住妥协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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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宫里是会举办灯会的,但按着张妼晗的身份除非朱瞻基带着,否则进出皇城还是有些困难的,她并不在意太孙妃周边丫鬟得意的嚼舌根,安分地缩在自己院子里,像是远离世俗了一般。
朱瞻基离开没几天就派了人回来,专门又给她送了只小白兔,之前他送的那只已经大了许多,张妼晗闲来无事就看着两只兔子吃东西,就这么打发了时间。
这下太孙妃身边的梨月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他们殿下连家信都没写,只给张妼晗那里送去了只兔子。
兔子虽小,心意为大。
孰轻孰重,早已经辨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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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不在,皇城的事也不会少。
太子和汉王两派明里暗里争斗,迟钝的太子吃了不少暗亏,迫切地等着朱瞻基这个儿子回来救急。
张妼晗出去过几次,在拥挤的街头竟然看见了老熟人。
游一帆看见张妼晗的身影,眼神亮起,不由分说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松开。”她辞言厉色。
他眼中趣味更甚,没头没脑吐出一句,“是我。”
什么是他?
张妼晗的疑惑太过明显,游一帆罕见的有些紧张,忐忑道,“竹林里,你的兔子死了,是我在安慰你。”
“……”张妼晗面上神情不变,心里有了波澜,“我不知道游大人在说什么。”
那人明明是朱瞻基,不可能是游一帆。
“你不信?”游一帆有些恼怒,手上也更加用力,张妼晗被他扯的痛,脸都红了,“还请游大人放手。”
游一帆迟钝地松开,恍然间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任由张妼晗背对着他,越走越远。
她的身影坚定而决绝,殊不知掌心已死死握紧。
只能是朱瞻基,只能是他。
她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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