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夫人往丈夫怀里靠了靠,忽然轻笑出声:"你说得对。他们年轻人的事,还是他们做主吧"
说完她想起自家大儿子。
"我今儿个还瞧见老大一个人站在药铺门口傻笑,莫不是也有了意中人?"
"当真?"久父顿时睡意全无,支起身子,"那小子整日板着脸,我还以为他要跟着药材过一辈子呢!"
夫妻俩的窃窃私语渐渐融入夜色。
虽然做不成婆媳,但久夫人待南糖依旧亲厚。
这日清晨,她特意将南糖和迟雪叫到跟前,亲手为她们系上新缝的荷包。
"听说夜儿要带你出去历练?"久夫人将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肉干、水、伤药等等,通通塞进南糖的行囊,"这些东西你带着,能用就用。"
迟雪倚在门框边,嘴里叼着根草茎,看着久夫人将一堆东西塞进南糖的行囊。
"久夫人,"他含糊不清地说,草茎随着他的话语上下晃动,"他们不过是去城外转转,您这架势倒像是要送他们去西天取经似的。"
久夫人手上动作不停,又往包袱里塞了包蜜饯:"你懂什么,夜儿那孩子粗枝大叶的,上次出门连水囊都忘了带。"
她转头瞥了眼迟雪,眼角笑纹舒展开来,"等你下次出门,我也给你备上。"
迟雪眼睛一亮:"那我要换成萝卜!水灵灵的那种!"
"行行行,给你装一筐都成。"久夫人宠溺地戳了戳他的额头。
晨光熹微时,宣夜带着南糖整装待发。
久父站在门槛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划痕,那是宣夜小时候量身高时刻的。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只挤出一句:"去城外可以,千万别去地下城..."
"知道啦!耳朵都听出茧子啦!"宣夜摆摆手,阳光在他发梢跳跃。他转身时,腰间佩剑与药囊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糖乖巧地福了福身,发间冒出来的两片叶子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久父望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们没走平坦的官道,而是钻进了城外的灌木丛。宣夜在前面灵巧地开路,时不时回头确认南糖是否跟上。
南糖第一次来城外,看什么都十分有趣,到处东张西望。
"这是蒲公英!"她蹲下身,指尖轻触毛茸茸的白色小球,"我在药典上见过!"话音刚落,那些小伞兵就"噗"地四散飞开,惹得她咯咯直笑。
日头渐高,两人找了棵老槐树歇脚。
南糖捧着水囊小口啜饮,忽然问道:"宣夜,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一个妖怪都没遇见?"
宣夜正用匕首削着树枝,闻言动作一顿:"现在妖怪都学精了,闻到我的味儿就躲。"
他手腕一翻,削好的木簪递到南糖面前,"给你,比那些荆棘好看。"
南糖接过木簪,发间的叶片欢快地舒展开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能不能带我去你当初找到我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