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缕黑雾消失，南糖才坐在地上。
她颤抖着爬到宣夜身边，发现少年已经陷入昏迷，嘴角还挂着血丝。
"宣夜？"南糖坐在地上，颤抖的指尖轻轻拍打少年的脸颊。
宣夜苍白的脸上沾着血迹，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没有丝毫反应。
南糖咬咬牙，将他的上半身小心扶起靠在自己膝头。
她双手交叠按在宣夜心口，掌心泛起柔和的青光。随着精纯的草木灵气源源不断输入，宣夜的面色渐渐恢复血色，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宣夜？宣夜？"南糖不厌其烦地轻声呼唤，发间新长出的嫩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宣夜还未睁眼，就感到一阵奇异的燥热从四肢百骸涌上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蜜水里，浑身轻飘飘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更奇怪的是，鼻尖萦绕着一股令人着迷的清香，让他忍不住想在地上打几个滚，把这香气全都蹭到身上。
"我没事..."宣夜强压下这种古怪的冲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糖糖，你没事吧？那妖怪..."
"走了，被我用叶子炸跑了。"南糖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自己发间正悄悄绽放几朵淡紫色小花。
方才情急之下输送的灵气里，难免掺杂了些许本命精华。
宣夜晃晃悠悠站起来，内伤虽愈，但衣衫破碎处露出的伤口依旧狰狞。
他试着活动筋骨，却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别逞强了！"南糖急忙扶住他，发间的小花随着动作轻轻摇曳，"我变个草车带你回去吧？"
"不用。"宣夜猛地别过脸去，耳尖通红。
他必须离那诱人的香气远些，否则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来，"我...我自己能走。"
两人沿着官道缓缓前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南糖时不时偷瞄宣夜，总觉得他走路姿势古怪，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而宣夜则始终与她保持着半步距离，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城门遥遥在望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从路边树林传来。
两人同时僵住，南糖发间的叶片瞬间全部竖起，宣夜的手也按在了剑柄上。
"是瘴妖去而复返？"南糖压低声音问道，指尖已经凝出几片闪着寒光的叶子。
宣夜眯起眼睛，瞳孔在暮色中微微发亮："去看看。"他沉声道，"若是它，这次定要斩草除根。"
两人循着哭声小心靠近，拨开灌木的刹那却愣住了，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正跪在地上，拼命摇晃着昏迷不醒的妇人。
妇人身边的竹篮里散落着几株野菜，粗布衣裳上沾满泥土。
男孩抬头看见他们，哭得通红的眼睛里涌出新的泪水："救、救救我娘..."
南糖的发间瞬间舒展出嫩绿的新叶，她快步上前蹲下身，指尖轻轻搭上妇人的手腕。
宣夜则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城墙，轻轻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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