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渡50

宣夜盯着那株枯草，奇迹般的，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在山间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当时她误闯无忧境，吓得瑟瑟发抖，是他救下了她。

后来他坠崖，好像还在崖边看到了南糖的原型。

"原来如此..."南糖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她指尖缠绕着一片猫薄荷叶，眼中闪着复杂的光："难怪半夏总梦见黑豹，也难怪她能看见妖怪。"她轻轻握住宣夜的手，发现他掌心全是冷汗，"想来是你给了他这个机缘。"

子空起身，月光为他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无忧境需要少主回归。那些大妖若冲破结界，首当其冲的就是广平城。"

南糖没忍住说了一句："不对啊，难道你作为长子，居然不是族长吗？"她琥珀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闪着疑惑的光，"玄豹族还有嫡庶之分？"

子空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

他宽厚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骨笛，指节泛白。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连院角的蟋蟀都识趣地噤了声。

"还真是..."南糖倒吸一口凉气，猫薄荷叶不受控制地从发间冒了出来，"可我觉得你是长子，比宣夜更适合做族长。"

她转头看向宣夜，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点头。

子空叹了口气："总之，玄豹族需要你，蛮瑛。"他唤着宣夜的真名，"我希望你能承担起族长的责任。"

待子空的脚步声消失在夜色中，宣夜仰头望向星空。

南糖温热的手指悄悄钻进他的掌心："是不是想承担责任，但又舍不得久父久母他们？"

宣夜的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啊。可若不去无忧境..."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良心那关过不去。"

"那好办！"南糖突然踮起脚尖，长发擦过他的下巴，"咱们去一趟就回来。"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难道你进了无忧境，无忧草就能自动复活？还不是需要元灵滋养。"

宣夜挑眉看她。

"不如这样……"南糖拉着他坐在石阶上，手指在空中画着圈，"你先帮子空坐稳族长之位，然后你们兄弟里应外合。"

她越说越兴奋，发间的叶子簌簌作响，"我们在外收集元灵，地下城不就是现成的牢笼？把那些恶妖关进去，抽了元灵送去无忧境..."

"子空他能同意吗？"宣夜皱眉。

"我倒觉得是个好法子。"阴影里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既然你舍不得他们。”子空从墙角转出，手里还攥着南糖给的猫薄荷饼干，"那就留在人间收集元灵。"

月光下，三人面面相觑。

南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壶酒和三个杯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子空接过酒杯时，指尖微微发抖，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带着他和弟弟，在月下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