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浴室的水声停歇。
罗韧发梢的水珠滑落，在锁骨上洇开一片凉意。他随手拿起毛巾擦拭，推开房门准备去监控室看一看情况。
刚打开门，却被靠在墙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南糖双手抱胸，眼睛在走廊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怎么了？”他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毛巾，喉结滚动。
沐浴露的淡香混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在走廊中扩散。
“是你对不对？”南糖忽然逼近，指尖抵上他的胸口，一步步将他逼退回房内。
罗韧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住，踉跄后退，小腿撞上床沿，整个人跌坐在床垫上。
“什……什么？”他的嗓音发紧，心跳声几乎盖过自己的声音。
南糖站在他面前，俯身逼近，发丝垂落，扫过他的脸颊：“那个穿黑衣服，在我学校鬼鬼祟祟的人，是你吧？”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还有图书馆、实验室、食堂后门……”她每说一个地点，指尖就在他心口轻点一下，“别以为我没注意到。”
罗韧的耳根红得滴血，手指深深陷进床单，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他想辩解，却在对上南糖眼睛的瞬间溃不成军。
她太了解他了，就像小时候总能一眼看穿他撒谎一样。
“你知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都没变过。”南糖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指腹轻轻抚上他的眼角，“我太熟悉这双眼睛了。”
罗韧垂下眼睫，水珠从发梢坠落，在睡裤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嗓音低哑，“我怕你不记得我了……也怕打扰你的生活……”
他低着头，等待她的斥责。
可预想中的愤怒并没有降临。
相反，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南糖跪坐在他床上，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怎么会呢？”她的拇指蹭过他的脸颊，“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罗韧一样，在她生命里留下那么深的刻痕。
“有时候我也会想……”她的声音轻了下来，“联系上你妈妈，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她会不会和你爸爸一样，人前慈爱，人后却厌恶你。甚至让你受伤，让你丢了性命…”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有时候我甚至会做噩梦，梦里是你在对我哭泣。”
这番话让罗韧多年的思念、克制、隐忍，在这一刻决堤。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环住南糖的腰，把脸埋在她肩窝。
“是我不好……”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哽咽，“我应该早点联系你的……”
南糖忽然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傻瓜。”她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发，“下次别跟变态似的跟踪了，我会不高兴的。要是想我了直接来找我玩儿就可以。”
“嗯。”他收紧手臂，眼角有温热滑落。
走廊上，郑伯端着夜宵，瞥见半掩的房门内交叠的身影，默默转身，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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