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望着泛着幽光的河面,突然想起幼时祖母教她辨认水纹的诀窍。她俯身细看,发现暗流处泛起的涟漪呈诡异的同心圆状——这正是水下重物移动时特有的波纹。"快!让水师用铁链横截河道!"她扯住身旁侍卫的衣袖嘶吼,声音被呼啸的夜风撕得破碎。
顾廷烨翻身上马,腰间佩剑划出冷光:"我带死士沿河巡查,务必在木匣抵达水闸前拦截!"话音未落,东南方向突然腾起三枚信号弹,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汴河两岸,照见无数黑影正在芦苇荡中穿梭——是邕王残余势力伪装成渔民,准备接应水下的火药木匣。
紫宸殿内,官家将染毒的国书重重拍在龙案上,震落的朱砂混着孔雀胆粉末在金砖上晕开血色:"传旨!关闭京城十二座城门,所有巡防营即刻排查运河支流!"他握紧先帝留下的玄铁令牌,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凡与逆党有涉者,无论亲疏,一律抄家问斩!"
明兰随齐衡闯入工部衙门,在堆积如山的舆图中翻找出永乐年间的河道改建图。烛火摇曳间,她发现图纸边缘用蝇头小楷写着:"水闸基石中空,藏有泄洪暗道。"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若火药木匣卡在暗道入口,整座汴京城都将被冲天烈焰吞噬。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顾廷烨率领的船队在浪涛中破浪前行。船头的探照灯扫过水面时,赫然照见十丈外漂浮的棺木一角。"放钩索!"他话音未落,芦苇荡中突然射出密集的火箭,火舌瞬间舔舐到船帆。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射断连接木匣的铁链——是明兰带着神机营赶来支援,她手中的连弩正是用樊楼婴戏图暗格机关改良而成。
太后被押解回宫的途中,突然咬破藏在衣领里的毒囊。但齐衡早有防备,命太医提前准备了解药。当银针探入太后口中时,针尖竟泛起七彩光芒——原来她服下的是西域十绝续命丹,既能假死脱身,又能在关键时刻反噬施救者。"搜身!"齐衡扯开太后的凤袍,在夹层中发现了用西夏文写的密信,信末赫然盖着大理寺死囚的伽蓝香印。
黎明时分,最后一具火药木匣被拖出水面。顾廷烨亲自点燃引线,冲天火光中,他望着灰烬里浮现的西夏图腾,突然想起明兰曾说过的话:"每个针脚都藏着秘密,每道裂痕都指向真相。"此时,明兰正在整理叛军遗留的绣品,当她将十二枚景佑年间的骨针按特定方位排列时,竟在墙上投出一幅完整的京城布防图——针尾的徽记,恰好组成了太后寝宫的方位坐标。
三日后,皇家宗庙。明兰捧着从太后宫中搜出的《景佑宫规》,翻到夹着孔雀羽毛的那页,发现空白处用唾液显影出崔元娘的绝笔:"双面绣里藏山河,骨针为笔写忠魂。"她将婴戏图平铺在祭台上,晨光穿透蜀绣的异色丝线,在青砖上投射出禁军布防的移动轨迹——原来崔元娘早在十年前,就已预见这场惊天阴谋。
随着最后一名逆党伏法,汴河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但每当夜幕降临,守城门的老兵总会说起,曾在运河薄雾中看见一位身着蜀绣的女子,手中抱着未完成的婴戏图,绣绷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流转,宛如守护京城的金色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