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前夕2

晨光穿透硝烟，明兰望着焦土上扭曲的雷霆炮残躯，突然发现炮座底座刻着半朵祥云纹。记忆如闪电劈过——这与她在太后宫中见到的香炉暗纹别无二致。

她立即撕下裙摆布条蘸取炮身油渍，这种混合了桐油与硫磺的特殊配方，正是《天工开物》中记载的内廷军器局秘制火药成分。

"不好！"顾廷烨突然攥住她手腕，"方才在叛军营地，我见他们还有十艘满载硝石的漕船去向不明。"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梆子声，八百里加急快报接连传入皇城：汴河下游发现大量浮尸，漕帮押运的粮船集体失踪，扬州盐道上惊现太后仪仗的灯笼残片。

齐衡手持密报闯入枢密院，他的官服下摆还沾着泥泞："西南驻军异动，军报上的兵部火漆印竟是伪造的。"他展开泛黄的卷宗，指着景佑年间一桩旧案，"当年崔元娘作为尚服局绣娘，正是因发现太后私制龙袍纹样而被灭口，婴戏图里的双面异色绣，怕是她留下的最后警告。"

明兰将染毒的狼毫、褪色的国书、残缺的虎符并排放置，忽然注意到每件证物边缘都有月牙形缺口。当她把这些缺口拼合时，竟在舆图上圈出一个地点——皇家陵寝后的隐秘山谷。顾廷烨的暗卫此时匆匆来报，有人看见太后心腹太监，正往山谷运送金丝楠木打造的神秘木箱。

深夜，三人率领皇城司精锐潜入山谷。雾气弥漫中，一座仿造皇宫规制的地下宫殿赫然显现。石门缓缓开启，无数装满火药的陶罐整齐排列，墙壁上的壁画描绘着太后垂帘听政的场景，却在角落用朱砂绘着断头的龙形。更令人心惊的是，木箱里堆满了伪造的传位诏书，玉玺印泥里的孔雀胆气息刺鼻。

"太后这是要重演玄武门之变！"齐衡倒抽冷气。话音未落，机关骤响，箭矢如雨点般射来。明兰举着婴戏图挡在胸前，蜀绣上的金线竟与机关暗格完美契合，打开了一条密道。他们顺着密道疾行，尽头的烛火中，太后正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完整的虎符。

"哀家苦心经营二十年，岂能败在你们手里？"太后冷笑着击掌，四周突然涌出黑衣死士。千钧一发之际，顾廷烨掷出的袖箭打落太后手中虎符，明兰趁机将染毒狼毫刺入虎符凹槽。刹那间，虎符表面腾起绿烟，原来金狼毫里暗藏的西夏毒粉，竟与虎符材质产生剧烈反应。

混乱中，明兰发现太后发髻上的东珠泛着诡异光泽——这分明是用南海鲛人油浸泡过的杀人暗器。她迅速摘下耳坠，用银针试探东珠表面，果然泛起黑色。"大家屏住呼吸！"明兰大喊，"这是能引发爆炸的毒珠！"

就在太后准备启动最终机关时，远处传来禁军整齐的脚步声。原来官家早已察觉异动，暗中调集御林军包围山谷。太后望着渐渐逼近的火把，突然癫狂大笑："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汴河之下，还有三百口装满火药的棺材..."

明兰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想起漕帮失踪的粮船，想起运河上的莲花灯。顾廷烨立刻传令："快！封锁汴河九门，通知工部排查所有水闸！"而此时，汴河水面下的暗流中，裹着桐油与火药的巨大木匣，正随着涨潮缓缓靠近皇城根下的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