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则，你昨日去送东西，可有发现宸妃有何不同？”
赵祯的突然发问叫张茂则心里一惊，哪怕灵犀宫中有官家的人，可那些人全是自己挑拣的，昨日之事分明已经叫他们封了口，难道还是传到了官家耳边吗？张茂则眼里带着寒光，嘴上却是温润推脱之语。
“昨日去时，小人去的不巧，娘娘与小皇子刚醒。”墨兰醒时脾气有些古怪算不上秘密，就连官家知道后每每上朝也绝不敢叫下人吵到她的。
“那看来你是受了气了。”其实赵祯是想问张茂则是否感觉墨兰更肆意了些。
这倒不是什么坏词，只是赵祯想到昨晚之事，心里抱了点是不是有人昨日惹她不快了，是不是她开始在自己面前放松了，不再做戏了……等等想法。
在赵祯看来，皇宫这座牢笼拘束了墨兰的天性，原先也只能听见宫人称赞墨兰心情舒朗的言谈，若是有不同的，是不是代表墨兰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皇宫，开始慢慢接受自己了呢？
只是听着张茂则的话，似乎墨兰还是同原先一般吗？
看见赵祯似是有些失落的回答，张茂则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或许自己不该为墨兰掩饰，又或许昨日之事，官家已经知晓了，那他是在……试探？
“昨日宸妃……我还当她真心了几分，如今看来……仍是长路漫漫。”看到赵祯似乎自嘲般摇摇头，张茂则又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官家对墨兰的情意，自己是看的明白的，但是偶尔官家也会故意惹墨兰生气，不过都是些小事，张茂则先前只以为那是小爱侣之间的情趣。但若是，这其实是官家对墨兰的试探呢？
昨日墨兰的改口自己也是听见了的，当时自己还为她捏了把汗，担心她的态度叫官家不悦，可是现在看来，或许官家想看的就是这个，画上的美人再好，也不及现实中女子的灵动。
可能官家对墨兰的情意，比他们所有人想的都要深，只是墨兰矫正过枉，她所做种种确实滴水不漏，可却太过完美了，人还是该有更多的喜怒哀乐才对。
但张茂则也确信，赵祯想见的墨兰不会是自己昨日下午见到的那样，只是要更多一份真诚而已。
其实昨日的墨兰确实叫自己心神不定，太美了，她的恼怒怨恨，似乎在声讨自己不解风情，哪怕明明一直是她假做无辜的利用自己，可自己非但不生气，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之感。
这种堪称凶厉的美艳，一瞬间就擒住了张茂则的心神。
可是张茂则知道官家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墨兰，他想要的是更真实，更不做作？是更能表达自我的墨兰，但是表达出的不能是欺骗和丑恶，而应该是更柔软更小女儿更依赖官家的一面，或许如今她的情绪不稳该是她更进一步的机会才对。
自己痴迷的墨兰或许不会是官家期待的那个。但他大抵知道了官家想要的是怎样的，如今的墨兰只是演出了形，但是离那种魂，却还差点放纵，她的表演太过完美无瑕，相处久了，难免觉得虚伪。
可哪怕如此，已经叫官家放不开手了，若是更进一步，或许……但她那种凄艳的美丽，却不能显露，不像自己，官家大概还是喜欢更柔软坦诚的她吧。
“官家，其实，近来宸妃娘娘情绪不稳，小人害怕……”张茂则跪到在地，得给墨兰找个更放纵的理由才是，“是否有人在宫中……暗行巫蛊？”
这是个最好的理由，便是墨兰情绪失控，她也是受害者，毕竟，她的养气功夫最近……真的有些变差了。
张茂则跪的谦卑，唇边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他要把她推得更高。
只要官家心里怀疑就好，哪怕他向来不信这些，可巫蛊之事不可言，这里也只有自己和他二人，哪怕事发也只是自己随意猜测，只是这样一句，官家不至于舍了自己。而有这句话，墨兰情绪失控，也不至于一下子叫官家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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