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疑

赵祯望着跪到在地上的张茂则，略微沉思片刻，道：“巫蛊之术，牵涉过大……先调宸妃脉案，再查灵犀宫里衣食用品，若再无结果，再论其他。”

看到张茂则接令离开，赵祯不确定张茂则是否是故意讲出巫蛊二字的，就是墨兰或许情绪有异，可他不该这么快想到巫蛊才对。

巫蛊，赵祯向来不信这个，想到汉武帝晚年巧借巫蛊之祸，迫卫后与戾太子刘据自杀，其间牵连者达数十万人。此例在前，哪怕汉武帝做思子宫于天下人前为之昭雪，可终究是落下了老而昏聩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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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这是带我去哪？”离上次张茂则所言之事过去已有半月，却并未查出任何人为的加害。

而在赵祯的观察下，确实墨兰总是情绪恹恹，偶尔还行为暴躁了几分。自己在时她还愿意给自己几分面子，若自己离去，她或许一个人就坐在灵犀宫的院子里什么事也不干，也不叫下人发出声音，就连麟奴，也颇受她的冷落。

这些事实仿佛就是在告诉自己，张茂则猜测的巫蛊，可能真有其事。墨兰的这些情绪难以作伪，自己却找不到她出事的原因，愧疚担忧充斥着赵祯内心，可他能做的，不过是多去灵犀宫陪伴而已，祈祷着若真有所谓巫蛊神佛，那自己就以一身帝王龙气为墨兰镇压。

只是，墨兰的情况倒真有好转，这更让赵祯对张茂则所言的巫蛊之术相信了几分。

“等下再同你讲，把眼睛闭好了。”赵祯抱着墨兰在夜色中行走在这宫墙之内，挥退了一干碍事的宫人，只有自己和她两个人，她乖乖的在自己怀里提着灯，倒是有些像多年前自己与她初遇，只是，那时的她没有这般乖巧。

“到了，睁眼吧。”赵祯小心的把墨兰放下来，用手虚虚捂住墨兰的双眼，叫她突兀间睁眼时不至于伤了双眼。

“这些是什么？”墨兰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看到这一整条人工开凿出的小河里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河灯，周围的树上悬挂着红丝带和各式玲珑精巧的灯笼时，还是免不了明知故问一句。

“放河灯吗？”赵祯还记得自己当时跟着她走了小半个汴京城，灯会风光不曾入眼，可眼前这小姑娘却是入了心就再也不肯放手了。

“雪快化了，这时候许愿是最灵的，比旁的任何时候都要灵。”赵祯看看眼里含泪的墨兰承诺道，只要是她想的，自己都能为她达成，这也不算撒谎。

“官家。”看着在灯下含笑望着自己的男子，墨兰难得的有些哽咽，她知道这些天衙门开印，官家只会比一般官员更忙，可他还是每日抽出时间来陪自己，如今又不声不响的筹谋了这些，怎能叫墨兰不感动呢。

特别是前些时候，自己似乎被官家瞧出了端倪，就连张茂则也偷偷递了信过来叫自己更真心些。可是只有官家，不但不曾苛求自己，还对自己多加爱护，望着这周围满树璀璨，墨兰知道若是被那些朝臣知道，怕是又要骂官家昏庸，自己妖孽了，分明官家是可以避免这些的，他却还是做了。

官家其实过得简朴，可只有在自己身上，却从不曾吝啬珍宝，今日周围树上那些小巧繁琐的银制金制小灯，估计也就用这一晚，却需要那些工匠日夜不休的筹备许久，他的心意，自己其实都是知道的，若是他要真心，自己怎会不肯呢。

——今日更新送达——

作者请叫他们河灯夫妇，这辈子是和这个小灯过不去了

作者还有，还在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