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孟……
名瑶。
是当地名妓孟诗之子。
对于我的父亲,我只从娘亲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用娘的话来说,我爹不但长得俊俏,而且很会讨她欢心,即使是说起浑话来也有着说不出的风流。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好得无可挑剔的男人。
是的,简直好的不像话。
可是再怎么好又怎样?还不是个骗子,一个欺骗了娘亲的骗子。
他说我要为娘亲赎身,却在几夜风流流后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
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或许就连我的存在都不曾知晓。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我现在已经到了该上学堂的年龄了,却至今未曾见过那位身为仙长的“爹爹”。我曾不止一次幻想过他的样子,他应该是一个高大威武的人吧?上一次我出门看到了对楼王允的爹爹就是一个高大威武满脸胡渣的大汉。
他谈不上英俊仅算得上是普通,但是他对王允特别好。记得之前有一次王允闹着要吃糖葫芦,缠着他爹一直嚷嚷着要吃,就差趴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他爹平日里那么凶悍的人在他面前虽然仍旧虎着一张脸,态度却明显软化了许多。他蹲下身子,低下头对着王允说了些什么,王允立刻不闹了,只是还是撅着嘴红着眼睛不理他爹,他爹叹了口气,又低声和王允说几句。王允一下子就被哄得笑了起来。他爹一把将他抱起,为他买了串糖葫芦。
那串糖葫芦一定很甜,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那种甜。
真好啊,也许父亲就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我又怕自己想的太过于美好,也并不是每一个人的父亲都像王允的爹爹一样好的。就比如说南栀姐姐的爹爹吧,他又爱赌又爱喝酒,整天在外面厮混不务正业。有时候还爱学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来思诗轩听听曲儿。但是他怎么学,浑身上下都还是没有半点那些文人雅士的模样。
虽然他会来思诗轩听曲儿,但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占姑娘们的便宜,还美曰其名为“摸骨”。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讨厌得很!
即使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但是他们至少比南栀姐姐的爹爹好一千倍好一万倍。毕竟他们总是自持身份,不会去总想着怎么占姑娘们的便宜。就算他们有些人不算是真的君子。但至少看着人模狗样像个君子。
而且,南栀姐姐的爹爹还很懦弱。他出了点事儿。就缩着脖子抱着头,窝在桌子底下一点都不像个男人。就连南栀姐姐的娘亲都比他更加有担当,他实在是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
每当我和娘亲谈到此处,她总会笑着伸出手指点点我的头说:“阿瑶,你现在还不算是男人,只能说是男小孩儿。”
好吧,娘亲说我还不算就不算吧。毕竟不管我是男小孩儿还是男人,我也应当让着点她们女人。
才不是因为怕娘哩!
不幸中的万幸,我的父亲再怎么样也好歹是个一宗之主。不会像南栀她爹那样令人厌恶。不过娘亲却从未告诉我父亲到底是哪一个宗门的宗主。
算了算了,我迟早会知道的。
毕竟现在这些暂时还不重要,明日便是我入学堂的日子。为此娘亲还特意为我做了些新衣,以后可以每天换着穿。
这么多又新又好看的衣服,我之前都未曾有过,说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
假就假吧,身为未来的翩翩少年郎才不可以就因为每天有衣服换着穿这点小事儿高兴呢!
让娘亲知道了,岂不是又要拿来当取笑我的用了。
记得上次娘亲和我谈起我还特别小的时候,她娘亲穿的裙子好看,就闹着也要穿裙子,结果就打扮成了女孩子一天。
女装什么的,实在是太羞耻了!
还好娘亲会在我的抗议下停止这个帮我回忆过去的行为。
不然我就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件事可绝不能让人知道!
绝对不可以!
我又摸了摸在床上叠的整齐的新衣,刚转过身便看见娘亲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笑着看向我:“阿瑶,来吃点心了。”
我急急地跑向了娘亲,乖巧地坐在了位子上。娘亲将食盒打开拿出了我最爱的绿豆糕,虽然我最爱的绿豆糕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我却不能立刻享用这等美味。在吃之前我要净手才行。
我熟练地从怀中掏出帕子,将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个遍后,这才将手伸向我惦记已久的绿豆糕。轻咬一口,还有些微烫,入口便是软腻的味道。
娘亲做的绿豆糕是和外头做的不一样的,也不知道在里面加了些什么吃起来嚼劲十足而且还不粘牙。
可惜能让娘亲出手做绿豆糕的时候不多,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突然做绿豆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