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雨来得毫无征兆。早上还晴空万里,中午突然就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噼啪作响。虞嘉洋坐在窗边画雨景,看着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条流泪的河。手机放在旁边,屏幕暗着,从早上起就没收到过信号。
“这山里的雨,”老板娘端来杯姜茶,“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有时候能连下三天三夜。”她看着窗外的雨帘,“前几年有个摄影师,就是被困在这,等雨停了才发现,通往外界的路全被冲断了。”
虞嘉洋的心沉了沉。他想起宋亚轩说的,每天要打三个电话,可现在别说打电话,连条消息都发不出去。雨越下越大,溪水涨了起来,浑浊的黄色水流卷着树枝奔腾而下,像头失控的野兽。
傍晚时,雨势终于小了些。虞嘉洋披上雨衣,踩着泥泞的路去看桥。离桥还有几十米,就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几个工人正在用起重机吊石块,桥中间塌了个大洞,钢筋像暴露在外的骨头,狰狞地指向天空。
“小伙子,别靠近!”戴安全帽的大叔冲他喊,“这桥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上游还有可能涨水。”虞嘉洋站在远处,看着浑浊的河水漫过桥墩,突然想起老板娘的话:“这桥去年就被冲坏过一次,修了半个月才通。”
回到民宿时,手机终于有了点信号,十几条消息涌了进来,全是宋亚轩的。从中午的“洋哥你那下雨了吗”,到下午的“是不是没信号了”,再到刚才的“我好担心你”。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的:“洋哥,我跟张哥请假了,明天就去找你。”
虞嘉洋的心猛地揪紧了,赶紧回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忙音。他又发消息:“别来,山路危险,我没事,等桥修好了就回去。”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又变成了无服务状态。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敲得玻璃嗡嗡作响,像心跳。
那天晚上,虞嘉洋几乎没睡。他坐在窗边,看着雨幕里的竹林,风把竹叶吹得像在哭。凌晨时,他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出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雨水顺着屋檐淌下来,在台阶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民宿昏黄的灯,像滴没擦干的眼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