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4

第二日天还未亮，虞嘉洋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他睁开眼，看着帐顶熟悉的缠枝莲纹，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就是贺峻霖和马厩图纸的事。

“桃叶子，醒了没？”虞嘉洋闭着眼在心里喊，“贺峻霖会不会一早就去马厩？”

“洋哥，我盯着呢！”桃叶子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西偏殿的灯刚亮，贺峻霖应该刚起，暂时没往马厩方向走。不过你得抓紧，马厩那边卯时换岗，申时又没人，他很可能趁换岗的空档动手。”

虞嘉洋刚坐起身，春桃就端着水盆进来了：“殿下醒啦？今天怎么这么早，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虞嘉洋掀开被子，故意蹦蹦跳跳地凑到春桃身边，傻笑道，“我要去找贺峻霖！今天我们去喂鱼，还要玩捉迷藏！”

他得盯紧贺峻霖，不能给对方单独行动的机会。春桃见他兴致高，只好加快速度帮他洗漱更衣，又拿了块热乎的芝麻饼递给他：“殿下先垫垫肚子，奴婢这就陪您去找贺公子。”

两人刚走到宫道拐角，就看见贺峻霖穿着月白长袍，正站在一棵柳树下，似乎在等什么人。虞嘉洋心里一紧，刚想凑过去，就见一个穿着青色短打的小厮快步走过来，递给贺峻霖一个油纸包，又低声说了几句，转身就消失在巷子里。

“贺峻霖！”虞嘉洋故意大声喊，快步跑过去，假装没看见刚才的小厮，“你在等谁呀？我们去喂鱼好不好？”

贺峻霖听见声音，立刻把油纸包塞进袖口，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笑：“殿下怎么来了？臣刚想去找您。喂鱼可以，不过臣得先去趟东宫——太子殿下昨天说想让臣帮忙整理几本书，整理完了再陪您玩，好不好？”

东宫？虞嘉洋心里咯噔一下——东宫离马厩不远，贺峻霖这是想借去东宫的由头，顺路去马厩做手脚？他立刻拉住贺峻霖的袖子，噘着嘴摇头：“不好！我不要等！你跟我去喂鱼，书可以明天整理！”

他故意耍脾气，手指紧紧攥着贺峻霖的袖口，生怕对方跑了。贺峻霖看着他耍赖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殿下别闹，整理完书很快的，就半个时辰，好不好？”

“不好！”虞嘉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突然伸手抱住贺峻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袖子上，闷闷地说，“我怕……我怕你去了东宫，就不陪我玩了。宫里的人都不陪我玩，只有你陪我玩……”

他故意装可怜，声音带着点委屈，心里却在急得打转——再拖一会儿，换岗时间就过了，贺峻霖说不定就会换别的法子。

贺峻霖被他抱得一僵，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糕点的甜香，竟让他有些晃神。他想起昨晚虞嘉洋深夜跑来看他，递杏仁酥时亮晶晶的眼睛，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又疼又乱。

“好，不去东宫了。”贺峻霖的声音软了下来，伸手揉了揉虞嘉洋的头发，“我们去喂鱼，殿下别委屈了。”

虞嘉洋心里一松，立刻抬起头，脸上的委屈瞬间变成了笑容：“太好了！我们快走！”

他拉着贺峻霖就往池塘方向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贺峻霖悄悄回头，往东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两人在池塘边喂了半个时辰的鱼，虞嘉洋故意把鱼食撒得很慢，一会儿指着锦鲤喊“你看它抢食好凶”，一会儿又说“我脚麻了，你扶我一下”，就是不让贺峻霖有单独离开的机会。贺峻霖倒也配合，耐心地陪他玩，只是偶尔会看一眼天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藏着刚才小厮给的油纸包，里面是用来惊马的药粉。

“贺峻霖，我饿了。”快到巳时，虞嘉洋故意摸了摸肚子，傻笑道，“我们去御膳房找好吃的好不好？我想吃芙蓉糕，还要吃糖糕！”

他得想办法把贺峻霖往御膳房引，远离马厩的方向。贺峻霖看了眼天色，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巳时过了就是午时，再拖下去，申时的空档就快到了。但他看着虞嘉洋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御膳房。”

两人刚走到御膳房门口，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到贺峻霖，立刻停下脚步：“贺公子！太子殿下找您呢！说整理书的事急，让您立刻去东宫！”

贺峻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看向虞嘉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殿下，你看……”

虞嘉洋心里一沉，知道这是贺峻霖安排好的——那个小太监，说不定就是北漠的密探假扮的。他咬了咬嘴唇，刚想再拦着，就听见桃叶子在脑子里喊：“洋哥！别拦！他现在肯定要去马厩，你跟着他，我帮你盯着马厩那边的动静！”

虞嘉洋只好松开手，装作失落的样子：“那你……你快点回来陪我吃芙蓉糕好不好？”

“好，臣很快就回来。”贺峻霖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跟着小太监往东宫方向走。虞嘉洋看着他的背影，立刻跟了上去，春桃在后面喊：“殿下，您去哪呀？”

“我等贺峻霖回来！”虞嘉洋头也不回地喊，脚步却加快了几分——他得跟紧点，不能让贺峻霖从他眼皮子底下溜去马厩。

贺峻霖走得很快，小太监在前面引路，两人拐了个弯，就往马厩的方向走。虞嘉洋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看着贺峻霖和小太监走进马厩，心里急得不行：“桃叶子，怎么办？他进去了！”

“别慌！”桃叶子的声音很冷静，“马厩现在刚换完岗，侍卫还在附近巡逻，他不敢久留。你等会儿假装路过，喊他一声，打断他的动作！”

虞嘉洋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傻乎乎的样子，慢慢往马厩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声，还有贺峻霖的声音：“动作快点，别留下痕迹。”

“贺峻霖！”虞嘉洋立刻喊了一声，快步跑进去，“你怎么在这里呀？不是去东宫整理书吗？”

贺峻霖和小太监都吓了一跳，小太监手里的油纸包掉在地上，药粉撒了一地。贺峻霖立刻把小太监往身后藏了藏，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殿下怎么来了？臣刚才路过马厩，看见太子殿下的马有点不安，就进来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用脚把地上的药粉蹭到墙角，眼神却紧紧盯着虞嘉洋，带着几分警惕——刚才他和小太监的对话，不知道虞嘉洋听没听见。

虞嘉洋故意盯着地上的药粉看了看，傻乎乎地问：“那是什么呀？黄黄的，像沙子一样。”

“没什么，就是马厩里的尘土。”贺峻霖赶紧转移话题，伸手拉过虞嘉洋，“殿下快出去，这里味道大，别呛着您。臣陪您去御膳房吃芙蓉糕好不好？”

他说着，就拉着虞嘉洋往外走，小太监趁机捡起油纸包，悄悄溜了出去。虞嘉洋被贺峻霖拉着，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却也能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贺峻霖在紧张，他肯定怕自己发现了什么。

两人往御膳房走，一路上都没说话。虞嘉洋看着贺峻霖的侧脸，心里满是复杂——他刚才打断了贺峻霖的动作，可贺峻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围猎就在明天，他到底该怎么阻止这场阴谋？

“贺峻霖，”快到御膳房时，虞嘉洋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少了几分傻气，多了几分认真，“明天围猎……你别做危险的事好不好？我怕……我怕你出事。”

贺峻霖心里猛地一震，低头看向虞嘉洋——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担忧，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楚，随即又冷了下来：“殿下说什么呢？臣能做什么危险的事？明天臣会保护好殿下的。”

他说完，就拉着虞嘉洋走进御膳房，拿起一块芙蓉糕递给他：“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虞嘉洋接过芙蓉糕，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却没让他觉得开心。他看着贺峻霖温柔的笑容，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这个笑容背后，藏着多少阴谋和仇恨？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贺峻霖回头，才能把他从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拉出来？

吃完芙蓉糕，贺峻霖说要回西偏殿整理东西，就和虞嘉洋分开了。虞嘉洋回到寝殿，刚关上门就瘫坐在椅子上，急声道：“桃叶子，刚才只打断了他一次，他明天肯定还会动手的！围猎的时候怎么办？”

“洋哥，我有个办法！”桃叶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我想起来了一点细节，太子的马有个习惯，听到特定的哨声就会安静下来。那个哨声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专用的，我可以教你！明天贺峻霖要是让马受惊，你就吹哨子，说不定能让马安静下来！”

虞嘉洋眼睛一亮：“真的吗？你快教我！”

“好！你跟着我学，‘嘀——嘀嘀——’”桃叶子开始教虞嘉洋吹哨子，虞嘉洋跟着学，一遍又一遍，直到能准确吹出那个哨声，才松了口气。

（hhh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沉，夜色又开始笼罩皇宫。虞嘉洋走到窗边，看着西偏殿的方向，心里默默说：贺峻霖，明天围猎，我一定会阻止你，我一定会救你。我们还要一起回到现实世界，一起唱歌，一起跳舞，像以前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西偏殿里，贺峻霖正拿着马厩图纸，和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低声交谈。

“明天申时，你带几个人去马厩附近，把侍卫引开。”贺峻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会趁机在太子的马身上动手，只要太子坠马，大靖皇室肯定会乱，到时候北漠就能趁机出兵。”

黑衣人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属下都安排好了。只是那个八皇子，好像一直跟着您，会不会碍事？”

贺峻霖想起虞嘉洋担忧的眼神，心里顿了一下，随即又冷了下来：“他就是个傻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明天把他带在身边，还能当个挡箭牌。”

黑衣人应了声“是”，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贺峻霖走到窗边，看着虞嘉洋寝殿的方向，眼底满是复杂——那个傻乎乎的少年，像一束光，照进了他满是仇恨的世界。可他不能心软，他是北漠的孩子，他的使命是复仇，哪怕要牺牲掉这束光。

夜色渐深，皇宫里静悄悄的，只有宫灯在风中摇曳，仿佛在预示着明天围猎场上的风暴。

——未完待续——

3595字献上～

感觉。。。写得好奇怪

唉。。。脑子根本不够用，我想写出那种深谋大局的感觉

但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