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划开碧绿的河水,溅起细碎的水花,在晨光里泛着粼粼波光。虞嘉洋靠在船舷边,看着两岸飞速倒退的芦苇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路线图——沈知言标注的“三日水路”已走了大半,再过一天,就能抵达北漠腹地见周将军。
贺峻霖坐在船舱里,正低头擦拭那柄短剑。剑身泛着冷光,映出他苍白却坚定的侧脸,伤口经船上伤药处理后,红肿消了些,只是抬手时仍会牵扯着疼。他忽然抬头,看向虞嘉洋的背影:“鞋底还疼吗?”
虞嘉洋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磨破的脚掌。昨夜他偷偷用布条裹了几层,没敢让贺峻霖看见,没想到还是被察觉了。“不疼了,裹了布条好多了。”他转过身,笑着晃了晃脚,试图掩饰。
贺峻霖却放下剑,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就要去掀他的裤脚。虞嘉洋慌忙往后躲:“真没事!你伤口还没好,别乱动。”
“让我看看。”贺峻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虞嘉洋只好停下动作,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裤脚的布条——磨破的伤口沾了些泥沙,边缘已经泛红,看着触目惊心。
贺峻霖的眉头瞬间皱紧,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些清凉的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指尖的温度透过药膏传过来,让虞嘉洋心里一阵发烫。“以后别硬撑,疼了就说。”贺峻霖的声音放得很轻,“我们还要一起回你的世界,你要是伤着了,怎么去吃火锅?”
虞嘉洋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眼眶忽然有些湿润,赶紧别过头,假装看远处的芦苇荡:“知道了,以后不硬撑了。”
船行至正午,阳光变得灼热。船夫是沈知言安排的,沉默寡言,只专注地划着船。虞嘉洋正想找些水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在岸边,而是在河上游的方向,还夹杂着船只划水的声音。
“有人追来了!”贺峻霖瞬间站起身,走到船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上游的河面上,三艘快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船头站着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腰间的银牌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是皇后的人!
“快,往芦苇荡里躲!”船夫也慌了,赶紧调转船头,往茂密的芦苇荡划去。芦苇秆又高又密,船钻进去后,瞬间被芦苇叶遮住,只留下轻微的划水声。
虞嘉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贺峻霖的手。贺峻霖握着短剑,眼神警惕地盯着外面,耳边的马蹄声和划水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官差的怒骂声:“仔细搜!他们肯定躲在芦苇荡里了!”
快船的声音在附近徘徊,芦苇叶被船桨打得沙沙作响。虞嘉洋屏住呼吸,看着一艘快船从他们身边划过,离得近得能看见官差凶狠的脸。贺峻霖把他往身后藏了藏,握剑的手紧了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狼嚎,紧接着是官差的惊叫声:“有狼!快划船离开!”
虞嘉洋心里一喜——这芦苇荡里竟有狼群!他探头往外看,见几只灰狼正从岸边的树林里跑出来,朝着快船的方向扑去。官差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调转船头,往远处逃去,再也顾不上搜查他们。
等快船的声音彻底消失,船夫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幸好有狼群,不然我们肯定被追上了。”
贺峻霖却皱着眉,眼神里满是疑惑:“这芦苇荡里怎么会有狼群?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太巧了。”
虞嘉洋也觉得奇怪,刚想说话,就听见船舱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船夫刚想喊“是谁”,就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别出声,不然杀了他。”
贺峻霖瞬间绷紧身体,挡在虞嘉洋身前,举起短剑对着门口:“你们是谁?”
舱门被推开,几个穿着黑衣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阴狠:“贺公子,我们是周将军派来接应你们的人。”
贺峻霖握着剑的手没有放下,眼神里满是警惕:“周将军派来的人?可有凭证?”
刀疤脸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令牌,递了过来:“这是周将军的令牌,贺公子请看。”
贺峻霖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令牌上刻着北漠的狼图腾,确实是周将军的信物。他心里的警惕稍减,却还是没放下剑:“既然是周将军派来的,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皇后的人盯得太紧,我们怕暴露,只能用这种方式接应你们。”刀疤脸解释道,“快,跟我们走,周将军还在前面等着你们。”
虞嘉洋看着刀疤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贺峻霖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跟你们走。”
几人跟着刀疤脸下了船,往芦苇荡深处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忽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刀疤脸指着马车:“贺公子,八殿下,上车吧,马车会送你们去见周将军。”
贺峻霖刚想上车,忽然注意到刀疤脸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不是北漠的样式,反而像是大靖宫里的东西!他心里猛地一沉,刚想提醒虞嘉洋,就被刀疤脸身后的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贺公子,别挣扎了。”刀疤脸冷笑一声,脸上的阴狠更甚,“皇后娘娘说了,只要抓了你,就能逼北漠交出城池。至于你,八殿下,皇后娘娘说,留着你还有用。”
虞嘉洋心里一慌,刚想反抗,就被人按住了肩膀。他看着刀疤脸,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人根本不是周将军派来的,而是皇后的人伪装的!
“你们把船夫怎么样了?”贺峻霖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满是怒火。
“一个船夫而已,杀了便是。”刀疤脸轻描淡写地说,“别废话了,快上车!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贺峻霖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又看了看被按住的虞嘉洋,只好点了点头:“好,我们上车。但你们不能伤害他。”
“放心,只要你们听话,暂时不会伤害他。”刀疤脸说着,让人把他们推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虞嘉洋靠在贺峻霖身边,声音带着颤抖:“怎么办?我们又被皇后的人抓住了。”
贺峻霖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虞嘉洋稍微安定了些:“别慌,我有办法。刚才上车前,我偷偷把短剑藏在了袖中,等会儿找机会,我们就能逃出去。”
然后忽地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北漠骑兵的声音!他赶紧探头往窗外看,见远处有一队穿着北漠服饰的骑兵正朝着马车的方向赶来,为首的人正是周将军!
“是周将军!”贺峻霖激动地喊道。
刀疤脸听到声音,脸色骤变,赶紧让车夫加快速度。可已经来不及了,北漠骑兵很快就追上了马车,将马车团团围住。
周将军翻身下马,手持长枪,对着马车里大喊:“皇后的人,出来受死!”
刀疤脸知道逃不掉,只好掀开车帘,拿着刀架在贺峻霖的脖子上:“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周将军看着贺峻霖,眼神里满是焦急:“放了贺公子!我可以放你们走!”
“放我们走?你当我傻吗?”刀疤脸冷笑一声,“只要有贺公子在,你们就不敢动我!”
就在这时,贺峻霖忽然抓住刀疤脸的手腕,用力一拧。刀疤脸疼得大叫,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贺峻霖趁机从袖中掏出短剑,对着刀疤脸的肩膀刺去。
“快逃!”贺峻霖大喊着,拉着虞嘉洋从马车上跳下来。
北漠骑兵见状,赶紧冲上前,与皇后的人打斗起来。周将军持枪刺向刀疤脸,几招就将他制服。
虞嘉洋看着打斗的场景,心里满是后怕。贺峻霖扶着他,走到周将军身边:“周将军,多谢你及时赶到。”
“贺公子,让你受委屈了。”周将军的脸上满是愧疚,“是我没安排好,让皇后的人钻了空子。”
“不怪你,是我们太不小心了。”贺峻霖摇了摇头,“对了,沈侍读说,你这里有皇后通敌的证据?”
“没错,证据都在我这里。”周将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这里面是皇后与北漠奸细往来的信件,还有她私藏的兵符。有了这些,就能揭穿她的阴谋。”
虞嘉洋看着木盒,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贺峻霖,见贺峻霖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笑意。
“我们走,回大靖,揭穿皇后的阴谋。”贺峻霖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将军点了点头,让人备好马匹。三人翻身上马,朝着大靖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虞嘉洋看着身边的贺峻霖,心里默默想着:春桃,我们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等揭穿了皇后的阴谋,我就能带着贺峻霖回到现实世界,实现我们的约定了。
马蹄声踏过草地,朝着远方疾驰而去,留下一串坚定的脚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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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课摸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