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好看的裙子,有好吃的蛋糕,还有一个好看的男孩子。
光州的天气总是多云,全罗南道那边总是爱下雨,阿稚不爱去那边玩,小时候总是被骗着哄着带过去旅行。
阿稚爸妈都是土生土长的光州人,那边终年登山游客络绎不绝,不过他们很早就搬到了首尔,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在光州的外婆生病了。
说回到那个梦,阿稚是在车上睡着后梦到的,男孩子给她变魔术,手机摇晃间就像是有魔法似的,像是灵巧的蝴蝶。
大概是到了思春期,阿稚在这个年纪总是爱幻想的,她爱看那些故事浪漫的电视剧,也爱看那些写着至死不渝的小说和漫画,也会跟着同班的同学对着当红的偶像发花痴。
她梦里的男孩子其实没有那些爱豆们帅气,但却是清秀漂亮的,尤其是笑起来,一眼就能看到清澈的底。
开车四个多小时,终于要到家了,阿稚却一改之前车上兴致缺缺的模样,说要去街上逛一逛。
外婆还在家,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小毛病总不断,身边也没个伴,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很是不方便。
阿稚撒撒娇,如愿以偿地提前下了车子。
韩国到处都是地下商城,东西也便宜,阿稚每每都逛得不亦乐乎,只是一想到外边阴沉沉的天气,心情似乎也跟着沉下去了。
附近就有一个舞蹈学院,因为正是下课的时间,周围很多学生,高高瘦瘦的,漂亮又好看。
阿稚看了看自己不太高的个子,自己也不算瘦,站到称上也都是标准体重,平平无奇的无关,怎么看都似乎一下子就会被淹没进人潮中。
不知道是不是阿稚的错觉,她感觉在茫茫人海中有一个视线在伴随着她移动,她抬头,却捕捉不到任何目光。
依仗着小时候的记忆,阿稚记得这条路大概叫锦南路,时常会有舞蹈公演。
耳边似乎真的有音乐声了,外头的天色似乎好了起来,她有些开心,忽然听到快门的声音,她回头一个背着背包的女生朝着她这边在照相。
她下意识反应过来不是在照自己。
因为女生在朝她这边打招呼。
“姐,慢点走。”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阿稚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犹豫了,但还是回头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从他的头顶倾泻下来,他踩着光影缓缓地朝她这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
是个漂亮又好看的男孩子。
是个和她梦里一模一样的男孩子。
阿稚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一眼望进到男孩子的眼里,有种莫名跳跃的光。
她似乎得了失语症,看着郑号锡靠近她,经过她,然后留给她一个背影。
他的背影看起来好挺拔,他一定是学跳舞的吧,不然身体线条会那样流畅优美。
她想。
是从梦里跑出来的人吧。
郑号锡和姐姐两个人打闹着,不远处有人在叫他们,阿稚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她逼迫自己冷静,却怎么也做不到。
十七岁的秋季,光州的少年。
那是阿稚对于郑号锡最初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