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记得春晨,记得秋深,却独独记不起到底是何时将郑号锡装进了心里。
少女的心动如图原野起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可那之后她跟丢了她的少年,跟丢了她的心动,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才又拾了回来。
那个夏季很热,阿稚学考挂科,成绩单上的成绩实在是不尽如人意,她不敢回家,只能在外边溜达。
一直到天色变得昏暗,她才恍惚在一片音乐声中回了神。
因为外婆的原因,去年阿稚随着父母搬了家,也转了学校。
如果是换作以前,对于这个天气着实不尽人心意的光州,阿稚是不愿意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她遇到了郑号锡,虽然那时候的她尚不可知他的名字,却将他的面容和身形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她甘愿留在这个鬼地方。
她对于邂逅少年依旧抱有巨大的憧憬。
她兴许从未见过那么耀眼的少年。
太多的爱豆都或许比不上他。
天气很热,阳光很大,路边是闪烁着反光的玻璃橱窗,街边一群人围着一个男生,那男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因为跳舞得太过卖力,满身都是汗,看上去很累,但脸上依旧是欢欣的神色。
是他。
是那个她还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子。
阿稚彻底走不动了,她远远地看着,连之前心情里的悲伤都给遗失了,她满眼都只剩下了那个跳舞的人。
金色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灿烂,她头一次为什么所感到后悸。
“号锡哥不饿吗?中午还没吃饭的啊。”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阿稚转头,看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学生,以及郑号锡的姐姐。
郑智宇那时候头发还不是很长,头发很直,看起来没有后来那样温婉,多了很多少女时期的雀跃,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弟弟跳舞的模样,突然说到。
“羽灿,你说,号锡会不会真的被大公司签下来啊。”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模样。
“他这样,好几年了吧,我爸其实还挺想他成功的,我也是。”
一旁的江羽灿抿了抿唇,嘴里的棒棒糖已经快要含没了,说着就要往郑号锡那边走过去。
“号锡哥的天赋是一部分,他的努力会被人看到的。”
阿稚的目光缓缓再次落到郑号锡的身上。
他叫号锡吗?真的是一个好好听的名字。
她痴痴地又望过去,郑号锡就此霸占了她所有的视线,此时他的一段舞蹈已经结束了,因为跳得太卖力,郑号锡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头微微垂向地面,再抬起来时,却依旧是阳光璀璨。
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顺便遮了遮刺目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阿稚的目光相比其他人要炙热太多,郑号锡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突然看了过来。
只需一眼,阿稚的脸皮就熟透了。
那个时候的阿稚其实特别的腼腆,和男生说几句话都会脸红如樱桃,清淡的眉毛,常年泛白的嘴皮,个子小小瘦瘦的。
而这一眼,却让她没办法挪开。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躲开的。
因为,会害羞啊。
“听说附近有个舞社会来一个新老师,以前做过练习生。”
郑智宇在这个时候拍了拍郑号锡的肩膀。
“可以的话,你说不定可以去取取经的。”
一上午没吃饭的郑号锡实在是饿得不行,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坐起来,便在地上扭动了一下腾出了视线。
而这再看回去,阿稚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但郑号锡没在意,不过说实话,刚刚阿稚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看偶像时的眼神,大概是崇拜的吧。
这一点让郑号锡感到有安慰。
有人喜欢自己的表演,这无疑是对他来说最大的认可。
只是少女秀气的眉眼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太快,郑号锡几乎没能记住少女的模样,只有那双眼睛,漂亮得仿佛即将溢出的星河。
据后来说,那是郑号锡第一次见阿稚。
他没能记住阿稚的模样,却记住了她的眼睛。
而阿稚,深深地记下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