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30

没有天生适合的两个人

只有彼此迁就的两颗心

接下来的日子，阮言瑶依然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普通练习生的生活，即便如此，她也始终没有忘记原先宿舍的几位姐姐。当从李美笑口中得知她们已确定了出道日期后，阮言瑶还特意给每位姐姐都发去了祝贺的短信。

然而，在知道金素妍未能入选出道组，并决定离开公司时，阮言瑶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直到几天后，金素妍发来了信息，希望能和她再见一面。

金素妍特意挑了阮言瑶空闲的下午，约在了一家咖啡馆，阮言瑶赶到时，金素妍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桌上静静放着两杯咖啡，阮言瑶刚把包放在椅子上，便忍不住急切地问道：“欧尼，你真的要离开公司吗？为什么？”

金素妍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嘴角依然挂着笑。片刻后，她才抬起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言瑶啊，欧尼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不离开，又能坚持多久呢？更何况……”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公司没有推出第二个女团的计划，更不可能让我 solo 出道了。”

“我已经撑不起自己的梦想了。”看着阮言瑶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金素妍反而失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失败的是我，你怎么倒先摆出这副表情了？”

“欧尼……”阮言瑶没有躲闪，任由她捏着，眼神依然黯淡。

“好啦好啦！”金素妍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断她，“虽然欧尼出不了道，但你不是还有机会嘛！等你成功出道那天，”她夸张地扬起眉毛，试图活跃气氛，“姐姐我就可以跟朋友炫耀了看见没？SM那个美貌新人可是我妹妹！”

阮言瑶被她逗得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那笑容又淡去了，担忧重新浮上脸庞：“那……欧尼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金素妍收回手，眼帘微垂，沉默了片刻。“先回老家吧，陪陪爸妈，再找份工作……”她抬起头，眼中重新漾起笑意，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嘛，就是等你出道，为你摇旗呐喊啦～”说着，她将身旁椅子上的礼品袋拿起，轻轻推到阮言瑶面前。“喏，这是我提前送你的出道礼物。来，伸手。”

阮言瑶依言伸出手腕，金素妍取出的是一条纤细的银色手链。细链精巧地连接着，链身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链扣处停驻的一只蝴蝶。蝴蝶的翅膀轻薄而精致，泛着清冷的微光，翅膀上若隐若现的纹理仿佛赋予了它生命般的灵动。

金素妍仔细地将手链扣在阮言瑶的手腕上，端详片刻，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果然，很适合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金素妍一路将阮言瑶送到车站，临别前，她停下脚步，抬手轻轻理了理阮言瑶被风吹乱的刘海，目光温柔而坚定：“言瑶啊，记得带着欧尼那份未完成的梦想，一起努力出道吧。无论何时何地，姐姐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为你应援的。”

阮言瑶站在原地，目送着金素妍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直到再也看不见。手腕上那只冰凉的银蝶贴着她的皮肤，仿佛还带着金素妍指尖的温度。

回公司的地铁上，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飞速流淌，映在阮言瑶沉默的眼底。她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链上的蝴蝶翅膀。

金素妍的笑容、她故作轻松的语气、她转身离开时那一瞬间的落寞……所有的画面在阮言瑶脑海里反复回放。“支撑不起梦想”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条路上的残酷梦想的重量，有时真的会压垮一个人。

回到练习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很多练习室依旧亮着光，阮言瑶走的时候特意预约了一间练习室，她推开门，走到练习室中央，脱掉外套，熟练地按下音乐播放键，熟悉的节拍响起，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顺着下颌线滑落。她跳得比以往更加投入，更加用力。

好不容易结束来到休息的时间，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累的大口大口喘着气躺在地上，而是对着镜子一遍遍重复抠着细节，眼神专注得惊人。金素妍的离开，像是一阵凛冽的风，吹散了她某些天真的幻想，却也点燃了更纯粹的火焰。

当最后离开练习室时，阮言瑶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少女身形纤细但是站得笔直，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紧紧地贴在脸颊上，眼神疲惫却异常的坚定，手腕上的银蝶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光芒。

她轻声对着镜子，也对着远方的金素妍，更像是给自己许下承诺：

“欧尼，我会飞起来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