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守在这里

肖珏看着她强装镇定却依旧泛白的脸颊，以及那双失去焦点、却努力想盛满笑意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拂过她放在膝上的手，语气复杂。

肖珏“你好像并不难过？”

他忽然问，话题跳转得有些突兀。

黎浅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语气带着一丝故作坚强的倔强。

黎浅“难过什么？难过自己突然看不见了吗？”

肖珏“眼睛。”

肖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肖珏“或许以后都看不见了。”

他指的是那药粉若真伤了眼的后果，亦或是在暗示自己的身份，如果真的看不见了，父皇会如何治罪。

黎浅的心微微一沉，随即，那股属于大魏昭华公主的倔强又冒了出来。

她扬起下巴，声音清脆，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劲儿。

黎浅“瞎子也分很多种！我这么厉害，就算真看不见了，也要做瞎子里最厉害那一个！”

她顿了顿，伸手轻轻碰了碰肖珏的侧脸，准确找到他的位置，认真补充。

黎浅“再说，不是还有师父你吗？你总不会不管我吧？”

肖珏看着她，女孩的眼眸在灯下虽失了焦点，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粹和一种不合时宜的勇气。

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温柔。

他终是没有夸她，只是将药盒往她手边推了推，声音放得更柔。

肖珏“先把解毒丹吃了，我帮你涂药膏，看看能不能缓解。”

黎浅乖乖点头，摸索着拿起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吞下，又将眼睛轻轻闭上。

黎浅“麻烦师父了。”

肖珏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取药膏，避开她的眼睫，轻轻涂抹在她的眼周，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药膏带着清凉的触感，缓解了几分眼部的不适感，黎浅舒服地轻哼一声，忍不住又问：

黎浅“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了？”

她总觉得，肖珏方才应对刺客时太过镇定，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肖珏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涂药膏，语气恢复了几分冷静。

肖珏“孙祥福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般蠢笨，敢在自己府上动手，这背后，定还有其他人。”

黎浅“莫非……是楚昭？”

黎浅想起宴席上楚昭那看似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眼神，下意识问道：

黎浅“你来的目的是查楚昭，还有孙祥福背后的人？”

她隐约觉得，楚昭的出现绝非偶然，这场刺杀，更像是一场试探。

肖珏眸光微暗，收回手，将药盒盖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

肖珏“此事你不必深究，记住，在孙府，寸步不要离开侍卫视线，更不要单独接触楚昭和孙家人。”

黎浅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只好乖乖点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黎浅“嗯，我知道了，可是师父……我现在看不见，要是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故意放软声音，带着几分依赖。

肖珏看着她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心头一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肖珏“有我在，不会让你再遇到危险。”

肖珏“今晚我守在这里，你安心休息。”

黎浅“好。”

肖珏取来白布，替黎浅将眼睛小心翼翼地护住。

黎浅心动不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