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丽丽今天晚上遇到了点麻烦,她重重地摔上父亲家的门气鼓鼓地出来,下楼出了单元门,傻了眼。
这个小区是个老旧的小区,没有停车场,住户的车都停在过道上,牛丽丽来的时候,看见对着单元门的地方有个空位,便把车停了进去,现在,不知是谁的一辆越野车停在外侧,把她的车死死的堵在这长长的一溜车队里,动弹不得。
“谁的车?”牛丽丽在楼下大声地喊了半天,没人答应。
“他妈的!”牛丽丽骂了一句。她本来就气不顺,这么一来,气更大了,她没好气的走到单元门口,把单元楼里的门铃从上到下挨个摁了一遍。
纷纷有声音从对讲器里传出来,有男有女,这个点基本上都在家吃饭。
牛丽丽叉腰站在单元门前,对着对讲器统一回复,她报出那辆越野车的车号,又气呼呼的加了一句:“谁的赶紧弄走!”
里面好几个声音都说不是自家的车。这楼一共六层,除去她爸家,还有十一户,能是谁家的车呢?就在楼门口,别的单元的可能性不大。
牛丽丽在楼下又等了一会儿,还没看见有人下来,心里这个烦!她伸出手去,又从上到下全摁一遍:“谁的车!赶紧弄走!”
“哎呀,不是我们家的车,你是谁呀?别再摁了!”有女声这样说。
“说了不是我们家的,别再摁了!”还有人这样说。
更有一个粗大的男人嗓门直接开骂:“尼玛有病咋的?摁什么摁!”
……
这个嗓门还是有震慑力的,牛丽丽一下气短了,她站在楼门口,没再吭声。
忽然,牛丽丽听到楼梯上有响动,她以为挪车的人下来了,单元门一开,出来一个人,是她爸!
老头问她:“怎么了?”
牛丽丽见是她爸,一甩脸,走了。
她找物业去了。
快晚上八点了,物业早下班了,只有门口传达室里一个穿保安制服的老头坐在里面听收音机。
“有人堵我的车!”牛丽丽站在门口对老头说。
老头看看她:“谁堵你的车?”
“我要知道谁还来找你?你们这不都有车号登记吗?你给我查查是谁家的车!”
老头慢条斯理地:“我这没有车号登记,没法给你查。”
“你们经理那有没有?”
“经理那有没有我不知道,你得去问经理才行。”
“你们经理电话多少?”
“经理的电话我不知道。”
“你们经理的电话你不知道?”
“嗯,不知道。”
牛丽丽拿这个不作为的老头没有办法,“你啥也不知道,你总该去看看吧!这些业户给你们交物业费,给你们发工资,有事了就啥也不管?”
“给我们交物业费的这么多呢,又不是你一个,我不能光为你一个人服务啊,我去给你看车,这里没人,进了坏人你负责?”
“就你一个人值班?”
“还有一个,吃饭去了。”
“这都几点了!他几点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吃饱了就回来了。”
牛丽丽每次发出去的火都好像喷在凉水上,打出去的拳都落到棉花垛上,她不能理解这些人的工作态度,在她手底下干的,她是绝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
“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你们投诉电话多少?”牛丽丽问。
“在墙上,你要打也明天打,办公室都下班了,没人接 ,再说了,你那车堵着出不来也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
牛丽丽最终还是回到了单元门口,她爸还站在那里,看她回来,对她说:“这车好像是六楼东新搬来那家的,我去给你问问……”
牛丽丽没等老头说完,打开单元门上楼了。
上到六楼,牛丽丽有些喘,调整好了呼吸,牛丽丽敲门。
没人应。
牛丽丽再敲,还是没人,牛丽丽明明从猫眼里看着有灯光透出来,怎么会没人呢?她手上加了力气,使劲拍了几下。
门,忽的一下,开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立在牛丽丽面前。
壮汉冷冷地看着她:“干啥?敲啥?”
“楼下那辆越野车是你的?”
“是啊,咋了?”
“你堵着我车了。”
“堵你车了?你车占我地方了你知道不?”
“那个地方怎么成你的了?公共的走道怎么成你的了?”
“我每天停那里,那就是我的!”
“你怎么不讲理呢?你赶紧挪开,我还有事,耽误这半天。”
“挪开?我没空!”
“你挪开,我开走了你停进去不就行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你不是愿意停那吗?你开走干啥?有本事一直停那!”
……
两人正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牛丽丽的爸爸上来了,老头爬六楼累得直喘粗气,扶着楼梯站在那里劝着两个人:“小伙子,邻里邻居的,都,让让,抬头不见,低头见。”
小伙子问:“叔,这谁啊?”
“我闺女。”
“您家的呀,早说呀,我当谁呢,说话这个冲,该她的!”
那个大汉下楼把车挪开,牛丽丽拉着脸把车开出来,那个大汉把车玻璃摇下来,故意大声说:“就开这么个破车,牛X啥?”
牛丽丽把车驶出小区,心里想:这些烂人也就配住这种又脏又破的小区,一个个的,什么素质!
事实证明,于局长能给牛丽丽耀武扬威的范围,只在天诚酒店,出了天诚的门,不灵!
牛丽丽驱车赶到天诚的时候,于局长刚走。
此时,于局长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心情愉悦,脚步轻快,一点没有因为牛丽丽的迟到而没有达成愿望的遗憾,相反,他心里怀揣着对美好事物的崇高向往,这感觉,好像年轻时的初恋,他内心躁动,难以自已,他决定走一走,消耗一下这突如其来的青春。
牛丽丽打电话来,问他在哪,于局长说快到家了,牛丽丽说过来接去她家,于局长很断然的拒绝了:“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