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停下来休息时,别忘了别人还在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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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豪看着怀里未穿衣服的宋星星,不禁惊了一下。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他感到羞愧和愤怒。他珍守了19年的处子之身,就那样荒谬的没了。想到未西,他满是愧疚。他想立马狠狠的推开她,大声吼她、骂她。可她在怀里翻了个身,可爱安详的睡颜呈现在他眼前。他意识到:她只是个失了忆的小女孩!为失忆之前,她是多么的爱他,而他一直间接的伤害她。况且她失忆还是因为自己!这样想着,他内心生出了一种柔软的情感。
给她拉好被子,轻手轻脚的下床。
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原本想跟她讲讲她车祸以前的事,让她尽早恢复记忆。
可是昨晚发生的事都太突然了,尽管这样,想帮她找回记忆的决心依旧未变。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理由来见她了。
宋星星因为车祸失忆,休学了。来年复学。
杨曼雪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坚定认为宋星星过了不久后会记起一切。
可是她不爱冰糕,不爱土豆,不爱精致的小裙子,甚至将任豪的海报撕下,立牌扔掉,明信片也拿去回收站卖掉。无论怎样提起往事,她都表现出漠然的样子,也不经常叫她妈妈。
不仅是记忆,就连喜好,口味等,什么都变了。
可是杨曼雪不知道她其实有两点是没变的。
车祸前她吸烟是因为想借它来化解内心的痛苦,失忆后想吸烟是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成瘾了。就算记忆丢失,身体上的瘾已经扎根了。另一个是去夜店,之前是内心赌气,后来是发觉那里有一个跟她完全相反的世界。五彩的霓虹灯,暧昧又粗俗的语言,喝不尽的酒,唱不完的歌,跳不完的舞,从黑夜到黎明不退潮的激情。毒品的买卖、交易大都在这里进行。
宋星星从不食毒,除了烟。她知道什么对她危害最大。
当她知道任豪是公众人物时,她觉得可笑。
不用上学的日子,她在家织各种衣物。可她不是给自己织的,也不送给别人。她觉得内心有些空。她还写日记,里面有她各种情绪。在外她就乱跑,可她不购物。她会喂流浪猫狗。她还学做插花,为此在花卉市场买了一堆花草。有些她喜爱的,会尝试去种。她也会去娱乐场所寻乐。当任豪有空时,会发一些她觉得烦的话---------那些话都说的是她失忆前的事。好友萧泯央也打电话关心她,问这问那的,她也敷衍的回答。她对这些人没有感情。
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吗?
杨曼雪夜晚的呢喃:“这孩子怎么就失忆了呢……”会让她鼻子发酸。萧泯央的登门看望让她心寒。任豪的那句:“我不会因为你对我冷淡而放弃你,我会让你找回记忆”让她莫名流泪。
可是她装作漠然,假装视而不见。
那晚她失眠了。她突然好奇任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上网搜索,看了许多视频和资料。他倾情演唱的模样是那样温柔认真,他温和磁性的音嗓给予人温暖和安全感。这些都让她觉得迷恋和敬佩。回复他时,也会多说一点话了。他的消息也会仔细看了。看微信的次数也多了----------她是看他有没有发信息给她。
原来,一个人就算失去记忆,该爱的人还是会重新爱上。
她开始主动约他。
可他行程紧,不是每一次约他都能如愿见面的。
所以每次见面前她都会精心打扮一番。而任豪看着她越来越偏向于可爱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内心笑出了声。
她总是缠着他给她讲以前的事。其实她并不想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事,她只是想多看看他、多跟他说说话罢了。而他也很乐意很耐心。
宋星星“天啊,怎么就下雨了?”
望着玻璃门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宋星星有些心烦。
任豪“等一会儿吧,说不定马上就停了。”
他声音轻柔,同样望着雨。
宋星星“嗯,你再给我讲我之前的事吧。我想听。”
任豪“小公主,该讲的我都讲完啦!但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你说你喜欢夏天;爱冬天;觉得冰糕是你夏天的救赎和快乐源泉;喜欢土豆做的一切吃食;怕鬼;怕蛇;尤其怕狗,还……看,我就说过会放晴的。”
他指着窗外。
宋星星“天气好到让人发疯。”
他们看到了彩虹,都觉得美到不可方物。
宋星星叫妈妈的次数多了起来,也愿意陪萧泯央逛街了。这让她们欣喜万分。
那一晚她发了“晚安”给任豪,以往没超过几个小时他就会回,可那晚过去了,第二天也没有回。她焦急,每一秒钟的等待都让她备受煎熬。后来他也只是说自己手机丢了很久才找回来。可她生气了,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对他有一种道不清的情感。
她开始明白,于是不想遗憾。
她再一次约他出来,而他刚好有空,就答应了。
任豪“说吧,你还想知道一些什么?”
他微微笑。
宋星星“确实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任豪“只要是我可以回答你的。”
宋星星“嗯……”
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开口。可是在这之前,她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遍,排演了很多次。
任豪“怎么啦?问吧。”
宋星星“我,我是想问……”
宋星星的心脏在狂跳,杂乱无章。
宋星星“我想说你,你,喜不喜欢,我……”
她说完索性闭上了眼睛。
心在怦怦跳。
任豪“嗯?”
任豪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看到小姑娘的脸绯红,他哈哈大笑。
任豪“当然了。”
宋星星“真哒?”
她欣喜地睁开了眼睛,眼里的光,面部上的表情,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表现出她的开心和激动。
任豪“嗯,我们是朋友,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哥哥啊,朋友啊,疼爱你,喜欢你是应该的。再……”
宋星星“别说了!”
宋星星不冷不热的冲他吼。
她要的答案不是这样的。她不稀罕做他的朋友,他的妹妹。
宋星星“真是笨蛋!谁要做你妹妹了?我不想,一点都不!我喜欢你,你感应不到吗?虽然很荒唐,很不可思议,可这就是事实!每天见你之前我都会打扮一番,还在想你到底喜欢哪种风格!怎么你有点名气就看不上普通人吗?!你遮掩什么?你怕出负面新闻吗?!”
她的这段话尖酸又真挚。
他慢慢听她说完,这才叹了口气,徐徐开口:
任豪“失忆后你一直都这么霸道,蛮不讲理。我也当然早就察觉到了你对我的感情。开始那段时间你对我爱搭不理,近两周你在凌晨给我朋友圈点赞,经常想着法子跟我出来。你不知道的是,你做的这些我都记着。很开心你能喜欢我。可我有女朋友了你是知道的。我很爱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不知道如何拒绝你的爱,我不想让你为我伤两次心。你还小,未成年,要好好给自己未来创造机会。我希望我们可以以朋友或者兄妹的关系来陪伴彼此。”
凭什么要以普通的关系来相处?
普通的关系,对他来说,是不是可有可无?
宋星星“我恨她!我真的恨她!我也恨你,你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绝。”
任豪“你恨我。”
他喃喃。
他听她对他说过两次“我恨你”,失忆前后都说过。
任豪“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实现的。”
他的这句话也对她说过两次。
她觉得莫名熟悉。忽然一阵头痛传来,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咬牙,所有的痛只展现在她皱着的眉上。
脑海里有画面闪过,画面中,一个女孩也在这家奶茶馆,她对面坐着一个男孩。男孩说话时抬头,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而他对那女孩说的话,最后一句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实现的。”
宋星星不想头痛,想尽早结束这该死的画面,哪怕她也很想知道这凭空来的画面是哪来的。
可是她搞不懂,凭什么她两次爱他,都深爱他,而他只会拒绝?
这一晚,宋星星坐在床头,将下巴靠在膝盖上,蜷缩着,就那样小点一个。
漆黑的夜,漆黑的房间,漆黑的还有她的双眸。
她想他想的出了神。
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宋星星显得孤独又死寂。
她突然想起他白天的那句话。
头痛再次席卷而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泄出来。
她也没想什么,但陌生的记忆如海浪般汹涌向她扑来。
那些爱恨悲欢的记忆随之越涨越多。
她哭了。
她宁愿自己不要恢复记忆。
这样,受到的伤害,就只有失忆后的一次。
可是,现在失忆前后受到的伤害她都记得。双倍的悲伤都要她一个人来承受。
她该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告诉好友,告诉他吗?
当然不能。
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也没必要。
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