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贤在书房练着字,一旁张九泰替他拨弄着香炉。
“怎么样了?”秦霄贤问道。
“还需要一段时间,有一味药不好采,我打算年后去。”九泰回到。
“还要这么久。”秦霄贤喃喃道。
现在不过夏末,离年末还有好久,他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真怕自己撑不住。
张九泰:“将军请放心,我会把药备足,过段时间我去一趟一念祠给将军求个平安福,据说很灵。”
“呵,”秦霄贤不屑一顾:“若是求神拜佛有用,我也不会落的如此……罢了,你回去吧。”
张九泰退出书房,往外走时碰见了二哥。
“二哥。”
刘筱亭与张九泰凑在一起慢慢往大门走,边走边小声低语。
刘筱亭:“打探过了,当初丞相用的药是前朝留下的,掌控着这药的人早就被东哥斩了,药方什么的,都找不到了。”
张九泰:“东哥也太雷厉风行了。”
刘筱亭:“其实当初东哥把这人杀了就是为了防止他害人,只是没想到丞相用药那么早,想必丞相也是追悔莫及。”
张九泰:“我打算过两天去一趟一念祠,你同我去吧。”
刘筱亭:“好啊。”
周九良把一包豌豆黄放在张云雷面前,“杨小爷送的。”照例又是这一句。
杨九郎已经连送了好几月的小吃零嘴,张云雷全部照单全收,然后把最好的包厢留给杨九郎,算作回礼。
周九良把另一包莲花烙又递给高九成,“张九南送的。”
高九成看着手中的纸包,思量了一下,问道:“他走了吗?”
周九良:“应该是和杨小爷去包厢了。”
高九成刚想起身去找,张云雷拦住了他:“马上要上台了,让高筱贝去只会一声,散场后让他留一留。”
“九良,”张云雷又招来周九良,与他耳语了一番。
戏散场,周九良和高九成一起去了包厢寻人,高九成将人喊走,只留下了杨九郎和周九良。
周九良:“我这儿有个十两银子的消息,你买不买?”
“买,买!”杨九郎掏出十两银子,一双小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周九良。
周九良:“秋分那天,二爷会去一念祠求平安。”
杨九郎:“他几时去?”
周九良:“大概巳时吧。”
杨九郎:“他还是不见我吗?”
周九良向杨九郎伸出手:“五两,再卖你一个消息,这价钱我可是亏了。”
杨九郎是信得过周九良的,他卖的消息一直都是物有所值,遂,毫不犹豫的掏了钱。
周九良笑了笑,低声道:“这消息,是二爷让我卖给你的。”
杨九郎一双小眼睛里放出了耀眼的光芒,饶是周九良那淡定的心性都为这一奇观惊叹不已。
高九成引着张九南来到之前的那个亭子,看着面前这个安静不语的人,有些难以和平时简单的那个咋咋呼呼的人联系起来。
“周九良收你钱了?”高九成问。
“那个,我见不到你,只好找人帮忙,你别怪他。”张九南有些慌乱,怕因为自己高九成与周九良闹翻,也怕……
“要是你嫌烦,我就不送了,你能不能,别讨厌我?”
张九南小心翼翼,将平时飞扬跋扈的性子都收敛了,生怕眼前的人讨厌他。
高九成知道一些张九南的事,成日里与杨九郎鬼混,横行在市井,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只是没想到如今他竟会在自己面前如此谨小慎微。
“你不用这样,”高九成解下腰间一块木牌,递给张九南,“这块木牌能代表我的身份,你拿着它可以直接来后台找我,栾老板他们不会拦你了。”
张九南有着受宠若惊地接过木牌,木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好木料,只是雕工精湛,少有人能模仿,木牌正反刻了“笛”“九成”,代表着身份。
张九南小心翼翼地将木牌收好,又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一只玉坠。
张九南:“这个,你收吗?”
他没有说那是什么,但高九成都明白。
高九成抓住他的手,将玉坠合在了他的掌心间。高九成摇摇头:“这东西太珍贵,我还收不起。”
张九南也不强求,只是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收的。”
何九华算了算日子,他已经留在这里半年了,组织里既没有得到他的死讯,也没有等到他带着消息回去。
这清闲日子,自己还能偷得多久呢?
“哥,想啥呢,收拾收拾咱走了。”尚九熙从屋外走进来,看见何九华坐在桌边发呆,要带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收拾。
“文博儿,”何九华叫道,有些犹豫,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辞而别,你会怎么做?”
尚九熙手下动作一顿,僵硬的转头看向何九华,有些愣愣的问:“哥,你要……走了吗?”
“那,你还会回来吗?”
何九华不回答,也不看他。
尚九熙深吸一口气,道:“我会等你十年,十年之后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忘了你。”
他找不到,就只能等,等不到,就只能选择遗忘。
不是所有离开的人都值得被等待。
“又不是一定的事儿,不想了。”何九华起身收拾好了剩下的东西,牵住尚九熙略有些冰凉的手,笑到:“走吧,去一念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