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然后呢？”
谢允皱了皱眉，急切地问道。
.「白先生」“这是火场上，地煞搜漏下的物件。”
话落，少年迫切地接过那袋东西，强行按下微颤的手，挨个翻找着。
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几乎都已经被烧得不成形了。谢允将一些东西撇到一边，直到看到那一小块黑乎乎的白玉。
这是他们刚来华容的时候，张晨飞送给沈温眉的剑穗上挂着的白玉。
那时候漂亮得不得了，如今已经被烧得黑乎乎的，没一点儿那时候的光彩照人。
一瞬间，谢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整个人似乎晃了一下。他们在说什么，谢允一下子听不真切了，仍旧木木地僵在那里。
.「陈子琛」“义兄，你……”
谢允“不对。”
下一刻，谢允却忽然一抬眼，飞快地说道。
谢允“地煞的人现在还在城中巡逻么？禄犬不是这么有闲心的人，他们不走，必不是为了多蹭顿饭。”
谢允“肯定有人逃脱了，是不是？”
—
.「吴楚楚」“九百九十三……九百九十四……”
这可真是吴楚楚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千下。
快数完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轻很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谁？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瞬间，人已经到了近前。吴楚楚一口气高高吊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握住了沈温眉留给她的匕首。
——藤箩筐被扒开。
吴楚楚重重地呼吸了一下。
沈温眉“是我。”
来人小声说道。
吴楚楚倏地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短促的微笑，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几乎就要落下来。沈温眉扔给她一套皱巴巴的黑衣。
沈温眉“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先凑合一下。穿好我们换地方。”
.「吴楚楚」“去哪儿？”
沈温眉“去他们窝里。”
听到这句话，吴楚楚局促地拉了一下手上的黑衣，不自然地垂下头。
.「吴楚楚」“我……我装不像。”
吴楚楚本来就是个大家闺秀，不像沈温眉这样随性，她的姿态和身形无论让她穿什么衣服，一看也就知道是个女的。
沈温眉无所谓地摆摆手。
沈温眉“随便吧。”
沈温眉“反正这黑灯瞎火的，也没人去注意你。”
吴楚楚其实心里很没底，边将黑衣套在身上，一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楚楚」“咱们这样，近看肯定会露出破绽，要怎么混进他们中间？”
沈温眉“没有万全之策。”
沈温眉一把拖住吴楚楚的腰，后者猝不及防地被少女这么凌空带起来。好在此前她已经习惯了被沈温眉带起来飞檐走壁。
此刻只是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然后很快冷静下来，听见沈温眉说。
沈温眉“混不进去就杀进去。”
此刻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比白日，两个人换了衣服就和满城的黑衣人一般无二，远看并不打眼。
吴楚楚侧过头去看沈温眉，她面上波澜不惊，很平静的样子。
两人虽然悄声无息地专门翻墙走小巷子，但还是很快撞上同僚。
沈温眉“把头偏一点。”
吴楚楚悄悄侧过了头。
那黑衣人远远看见两个“同伴”飞檐走壁，以为这条巷子已经搜寻过了，于是转身打算离开。没走几步，突然感觉不对。
他猛一转头，就看见一道无声的身影朝他冲过来，一柄长刀在这一刹那悄声无息地从他脖颈处扫过。
自喉管割裂到耳下，血如泉涌似的喷了出来，溅了沈温眉一脸。
黑衣人震惊地张了张嘴，连声音都没发出来，转眼就倒地踌躇而死。
.「吴楚楚」“死、死了？”
沈温眉“死了方便。”
沈温眉说完这句，揪起黑衣人的头发，拽着他朝小巷深处拖去。
吴楚楚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旁边捧来细细的土，尽量盖住地上的血迹。
她们俩，一个前不久与人动手，还不敢放开手脚杀人，害怕地红了眼睛。另一个和陌生男子说话都结结巴巴。
现在倒好，一个无师自通琢磨着如何没有响动地一刀致命，另一个灵机一动知道怎么掩盖血迹。
很快，两人就到了县衙府邸的后院墙边。
沈温眉“先把这身脏皮脱下来吧。”
吴楚楚依言把死人这身黑衣脱下来，和沈温眉一起将它扔在一旁的旧木箱子上。
沈温眉揽过吴楚楚，一把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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