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玖.要么我死。

沈温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挪到了床上。她好像一辈子都没有合过眼似的，忍不住想在床上躺到天荒地老。

然而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身上是软的，手脚都沉重得不像原来那副。

她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的内力了？

全身虚弱到不像话，吴楚楚在一旁看到沈温眉坐起来，惊喜了一下，急忙过来。

.「吴楚楚」“阿眉，你终于醒了！”

沈温眉没吭声，轻咳几声。冰冷的目光落到门口，段九娘那罪魁祸首走进来了。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理所当然地走近，负手而立。

.「段九娘」“我以化攻之法暂时封住了你身上两股内力，你感觉怎么样？”

沈温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沈温眉“暂时？”

.「段九娘」“不错，只是暂时，待你修养两天，我便可以出手废除你的内力，然后你就能顺利入我的门下了。”

说罢，她又调侃似地喊道。

.「段九娘」“好徒儿～”

沈温眉听了这番强买强卖，心口一阵翻涌，急喘几口气，那疼痛似乎又要袭来。

她平生最恨这种替她擅作主张的人。

头天夜里还觉得段九娘可怜中带点可爱，这会儿却恨不得将她这跟搅屎棍千刀万剐。可惜，沈温眉如今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

沈温眉“我什么时候说要投入你门下了？”

.「段九娘」“我枯荣手独步天下，投入我门下有什么不好？再说你如今这样，倘若不破旧立新。”

.「段九娘」“可就活不了啦。”

沈温眉上了脾气，她从没想过投入别家门下。她只身独往这个陌生的乱世，四十八寨是她唯一的家，那里有宛如她家人的师兄弟。

于是少女立刻毫不犹豫道。

沈温眉“放你娘的屁。”

沈温眉“我他 妈从来没想学过什么枯荣手破雪刀！你总是一味地把这些强加在我身上！”

沈温眉“你问过我吗？你问过我想学这个吗？你问过我怕不怕吗？你关心过我疼不疼吗？！”

沈温眉“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死也不会学枯荣手。”

段九娘是何其自矜自傲的一个人，她当即大怒，一把抓住沈温眉的肩头。

沈温眉被疼的嘶一声。

.「段九娘」“你再说一遍……”

沈温眉“我说要么我死！”

沈温眉“段九娘，你这一辈子，可曾做过对的事吗？”

那疯婆子听了这话，倏地怔了，脸上的表情就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她呆立片刻，忽然放开沈温眉，喃喃道。

.「段九娘」“不错，我这一辈子，果然是一件对的事也没做过。”

段九娘恍恍惚惚地，离开了房间。

沈温眉如释负重，身体一软向后倒去，但没晕过去，只是躺在床上养神。

撑着坐起来，加上说了这么多话，已经花费完了她的所有力气了。

她微微偏头，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磕着了，于是伸手撩开被子。发现是冲霄子送她那卷《道德经》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