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动画片放完一集半的时候,厨房那扇莹白瓷门忽然被人推开,丁程鑫端着一碗葱油面出来,又笑着同我招招手:“过来吃面。”
我愣愣地走过去,看见他从身后的陈列架里摸出一个还没开封的盒子,打开一看才发现是根香薰蜡烛,我看见他的脸隐在夏末的黄昏里,清冷轮廓平白添了几分柔和:“本来想给你买生日蛋糕的,但听黄哥说你最近为了上镜好看在拼命减肥,所以就拿香薰蜡烛充个数,让你许个愿。”他看着我,目光灼灼,带了一点隐约的光亮,“生日快乐啊池蒽浠,就算成年了,也还是要做全世界最快乐的小朋友。”
我的大脑轰一声炸开,澄黄余晖倾洒在他发间,我恍然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烟火气,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渐渐明朗。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他笑起来,这有什么难的,问一下黄哥不就一清二楚了。这确实不难,只是我最近被连轴转的拍戏日程和并不友善的网络言论搅得昏了脑袋,实在无暇顾及,所以连自己都忘却了……我低着头一阵鼻酸,忽然很轻很轻地说了句,谢谢你。
丁程鑫弯了腰,把脸凑到我面前来,双眼笑成一弯月:“喂,你不会感动到想哭吧?”
这人怎么这么会破坏氛围!我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眼泪一下子被他说憋回去了,于是抬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问了句,有酒吗?!
他也皱眉,说小孩子喝什么酒。我说,你自己刚说的,我都成年了,怎么不能喝?他愣了愣,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转身从冰箱里掏了一堆红白啤,大手一挥同我说,行,当送你的成年礼物了,今天哥哥请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结果就是我俩喝得云里雾里什么都忘了,醉得狠了也不知道披着毛毯在沙发上跳来跳去装了多少回仙女,最后连剧组安排的酒店都没回,双双瘫倒在他家客厅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黄哥夺命连环call打过来的时候又双双被我激昂的手机铃声吓醒,挂了电话彼此对视一眼就开始嘲笑对方刚睡醒仿佛被原子弹炸过一遭的鸡窝头。
可惜到了片场我才发觉,和丁程鑫一起喝酒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他天生瘦没所谓,喝再多也看不出来,我却水肿得像只猪头,和先前上镜时判若两人,气得导演怎么看我怎么不满意,最后干脆耳提面命要我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去健身。
我觉得导演说得很对,演员必须要有良好的自我修养,这么放纵实在不应该,我痛定思痛,决定去咨询自诩健身达人的罪魁祸首丁程鑫。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他妈,这世上还有比他更能顺杆爬的人吗?我下意识要反驳,话到嘴边又想起我正有求于他,于是只能把满嘴不怎么好听的话咽回去,堆着笑说了句您说得对。他被我逗得笑成一只麻瓜,拍拍我的头说行了,今晚下了戏哥哥就带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