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神交汇那一刻,刘耀文知道,找到了。
不意外,路口的旅店就是这个年轻人开的,印着名字的独特木刻名片上写着几个大字,“沈言稚。”
沈言稚领着他们进了房间,没有光亮,黑乎乎一片,沈言稚自己走的熟络,苦了后面两个未适应黑暗的人,相互搀扶依旧磕磕绊绊。
刘耀文依稀感觉到那人在暗处笑自己。
“你这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搞不好我有杀警察的癖好。”
这话说的轻巧,刘耀文抬起的脚停在了半空中,后背一阵凉风,头皮发麻。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房间的灯在下一刻被打开,啪嗒的声响在空旷的屋子里,刘耀文这才发觉刚刚艰难走过的根本不是地板,是感应仿生板,上面长满了模拟的泥土花草。
沈言稚早已端正坐在中央的书桌前,桌上摆着一堆国际象棋一样的棋子,整个桌子呈巨大的圆形,分12星格。
“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做生意?”
商人的客套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不像那回事了。
除却这稀奇古怪的人和地板,房间里其他的装潢倒挺正常。
邵诚上前给刘耀文拉开了椅子,随后自己坐下。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了,我们是杭城第一总局刑侦部的工作人员,我们这次遇到了比较棘手的案件,所以”
邵诚的口吻极其温柔,一同他往日的风格,主位上坐着的人脸上的表情微微停滞,好像听的不是温柔的话,倒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说话。
“你和他说那么详细干嘛,诶算命的,这一褂你算算呗?”
刘耀文一下子越过邵诚,双手撑在那圆桌上,身子探向前,冷不丁对上沈言稚那双眼睛,那眼底的一轮弯钩瞬间钩的人魂一样,喘不过气。
“不算。”
“小八,送客。”
沈言稚笑的好看,说的干脆。
刘耀文回过神去找他口中的那第四个人的时候显得很慌乱,可这房间里根本没有第四个人。
“滚,滚,滚!”
一阵尖利的叫声传来,一声比一声强烈。
是沈言稚身旁这木笼子里的乌鸦在叫。
好像看透他在想什么,沈言稚摸摸笼子,白眼翻的灵动。
“小八是纯血鹦鹉。”
刘耀文咽了咽口水,这人的趣向还真是诡异。
“我朋友开玩笑的,不好意思,我想我们可以进一步商讨一下。”
邵诚按下刘耀文蠢蠢欲动的肩膀,心平气和的开口。
“卜卦五千,消灾改命一万到五万不等。”
“我靠你抢钱啊?我跟你讲,你这些都是违法的,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你以为我会信?”
刘耀文气急败坏,猛然拍桌,手差点就指着沈言稚了。
沈言稚只冷冷一瞥。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既然你不信那么我们可能无缘再会了,奉劝你一句,令尊今天晚上最好哪里都不要去,机场尤其。”
“你蹬鼻子上脸了?我爸怎么着你了你这么咒他?”
刘耀文骂的起劲脑中刹那顿住,严父今晚的班机去纽约。
沈言稚抬头朝他们一笑,“慢走不送。”
低头摆弄星盘,星宿间的次序不断被打乱。
虽说不信这些,刘耀文在骂骂咧咧走出桥洞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慌,距离晚上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他撒了谎,打了电话回去说腿受伤了在医院,严父严母顾不上收拾行李也顾不上飞机,急急忙忙就赶到了刘耀文的公寓。
“现在播送晚间新闻,杭城江北机场发生枪击案件,具体内容请继续关注本台报道……”
刘耀文装腿疼装的累,打开电视就看到这条消息,心中一顿翻腾,脑中浮现出沈言稚那张好像看透一切的脸,不寒而栗。
好不容易送走严家老两口,刘耀文二话不说就拆下掩饰的纱布,便衣的外套都来不及穿就匆匆冲出了门。
直奔桥洞。
枪击案绝不可能随意发生,他既然能预言这一次,那必定也能预言下一次,刘耀文心里那支科学的杆秤不知不觉倾向了岸的另一头。
推门进了旅店,诧异看着站在跟前的人。
“阿诚哥?你也看到那条新闻是吗?”
邵诚朝他点点头,又耸耸肩,很显然没有达到来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