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长安城中的一个唱戏的戏子，虽是戏子，我却是公认的“长安第二姑娘”，而第一姑娘是那在塞外将军的夫人。那日，我在台上唱戏时，瞥见一公子在台下饮茶听戏，公子温润如玉，旁边是被誉为“长安第一姑娘”的将军夫人，那公子就是传说中的将军了。看到他那不似话本中说到冷似冰山的脸，目光一时竟不能从他脸上移去。忽的，发现了我的目光的他抬眸向我看来，与我对视，我心里猛地一下跳动。垂眸继续唱戏，而他继续转头与夫人交谈。一场戏我的余光都在他身上，他的眼神全在旁边的人身上。下了台，一打听，原来这日将军刚凯旋归来，夫人便闹着他要来一起听戏。那夫人爱极了听戏，他也就陪着。后来的日子，他俩成了这戏院的常客，我也多少和夫人成了朋友。

一个多月过后，在将军出征的前一天晚上，又陪着夫人来听戏。他说若是他凯旋归来，定陪夫人在这戏园子里包上一天一夜的戏，两人眼底都有着对对方的喜爱，在台上的我心底只有酸楚。戏唱完时，我走到了他的身旁，笑盈盈的祝福他要凯旋归来。他颔首道谢，一旁的夫人说他凯旋归来时邀我去府上做客，我福身算作答应。那日他出征时，城内万里红花，我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将军在嘱咐着夫人什么事，我的目光移不开他的脸庞。片刻，他骑上战马，奔赴边疆，他那身影，闪闪发光，那血红的战袍，刻在了我的心上。

半月过后，边塞来急，说将军与敌人同归于尽了。那时，我正在准备他最喜爱的酒。后来啊，大家都知道那“长安第一姑娘”因为夫君的离去伤心欲绝，一连三日不肯从夫君墓前离去，后又剃发为尼，只为继续替夫君诵佛，保佑这片土地。大家也知道那“长安第二姑娘”因为国土的流失而彻夜饮酒，又登城楼弹琵琶唱戏，足足唱了一天一夜，最后卧床几月，不肯再为别人唱戏。后人都叹那夫人对将军爱意之深，都叹那长安第二姑娘对国家的爱之深，却不知那长安姑娘们都坠入情网，爱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