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座便将此事全权交于你,任何与此事有关的事,交由你全权做主,如何?”天帝陛下眼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情绪,水神,念及旧情,呵。
他的一半仙寿,也是要讨回来的。
无关后不后悔,他的身体,总要爱惜的,他分离了自己的元神给予邝露,已日渐衰败,梦陀经中,仙寿可救命,自可补元神。
好在,血灵子,可逆施。
他总要留着命,等她回来的。
哪怕她不愿回来,他不是也要找到她了吗?
人间民不聊生,他也不是没管,只是做出民不聊生的假象罢了,他就不信,那最是心软的那颗小露珠,不会管。
邝露,邝珠,呵,早前就听闻,太巳府多了个子嗣,已有千岁年龄,但一直养在外界,不得见。
邝露,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
你若是不管这些,我还真找不到你,可你偏偏善良又爱心软。
你要管,便只能连本座一并管了。
洪荒山上,一处天然的结界内,白真正坐在桃花树下,饮着桃花酿。
见来人,便笑意盈盈,三百年了,仙子终于,愿意出来见白真一面了。
邝露只呆呆的看着,桃花树下,落英缤纷,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她一人在这呆了已有三百年了,二百年前,白真突然找到了她,在屋外施法建了一处楼阁,日日坐在桃花树下等她。
一坐,便是两百年。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不知怎么跟他说,所以一直未曾出来。
其实,也不过是私心,她不愿一人呆在这里,可她也知道,若是白真知道真相了,必回离去,甚至恨她。
她继承了太多美好的回忆,于是继承了这份情感,起初那百年,她日日靠回忆活着,初始还会想起天帝。
后来便很少了。
更多的是幼时爹爹的宠爱和与白真的回忆。
因为,一个人已经很苦了,她只想要些甜的东西。
那些回忆,日日被她想起,于是,白真,在她心里,慢慢的扎根。
后来,白真来了。
她日日看着他,却从不踏出屋子,不愿见他。
今日,她想明白了,有些东西可以逃避,可有些东西,不能逃。
于是她坐在那人对面,看着屋外的桃花。
已有两百株了。
她说,白真,你可知……
白真笑着递过来一杯桃花酿,打断了她,笑却有些苦涩。
我知道的,她走前,都告诉我了,仙子可知,她走前,曾同我说,这世间,她最爱的,是你,她不爱自己,不爱我,只爱你。
仙子可知,其实白真同仙子早前便见过了。
那时的你,才三百岁。
同你爹爹一同来青丘拜会我爹娘,那时你本在吃着吃食,见了我爹娘,便把糕点拢入袖中,模样傻气的可爱。
那时你爹爹同我爹娘有事商谈,便遣我带你出去玩。
那时红衣的你,脆生生喊我阿真哥哥,我带你出去,唤你牵着我,你却缩着手,我原先想你是不愿,便让你牵着我衣角,我同你讲,不是存心冒犯,只是不牵着容易走丢。
你哇的一声就哭了,可吓的我,还以为怎的了你。
结果你哭哭噎噎的同我讲,我想牵的,哥哥这般好看,露露想牵哥哥的。
可是露露刚刚偷吃糕点,手都弄脏了,哥哥这般干净好看,露露怕弄脏哥哥的衣裳。
早知道……早知道,露露就不吃了。
呜哇,阿真哥哥,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阿娘擦净露露手,哥哥再来牵露露。
后来你阿娘阿爹便在青丘住下了,我才知道,我们两家爷爷那辈本是定了亲的,只是拖了下来,到了我们这辈。
本是一同成的亲,却过了万年才有了你。
我们这辈,便也只有我。
你在青丘一呆便是半年,你日日来找我,我原先是有些排斥的,是不愿的,我盼着你,不要长大。
可你多可爱啊。
后来,我便盼着,你能快些长大。
可你回了天界,你只是回了一趟,你便爱上了那尾银龙。
你还是来找我,却总是在同我说,阿真哥哥,那尾小白龙可真好看。
后来我便想,是了,我在你眼里,只是哥哥了。
后来,我便不愿去天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