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该感到忏悔的人是我吗。
我笑出声,眼里笑意却未到底,无所谓样双手撑在床沿,翘着二郎腿,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嗯。”
他瞳孔微颤,垂下头,细密的睫翼遮挡住眼里汹涌的波浪。求知挣扎不堪入泥泽,像是我就读艺院参加培训去伦敦时见过的一幅画一般,梵高先生的《麦田里的丝柏树》那么神秘又无生气。
在想什么。我看他半软的样物渐渐苏醒,那白的几近透明的脸上竟攀上了珊红。我不敢相信,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又想到了什么,我扯了扯嘴角。连爱都谈不上,何来的欲望呢。
像是听懂了我内心想法,他狼狈的捡起落在地上的衬衫,挡住裸露在外的身体。
“好。”
刚要回应,我就感受到一阵冷风带过,下一秒,就被他强制性压在了床上。开什么玩笑。
我丝毫不在意眼里的厌恶会给对方怎样的刺激,坦白说出自己的目的。
“给我钱,我要钱。”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好像生气了:“这算什么。”
“算什么?”我笑着,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算家主给走失狗狗归来的特权。”
任何一人,都不能胜过我一头,包括你。
等他又西装革履一正君子模样站至我面前时,我着实是没忍住扯着嗓子阴阳怪气了一番。
“道貌岸然。”
他整理衣领的手顿了顿。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和他生活的这几年里,我是做了什么才会让我们之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概我从那场火开始到现在对所有事物都已经不再在意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的想要表达证明我的特别,我也无感了。
记得那会儿我回家的次数少,每个月都能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无非每次都是那几句话,我什么时候回来,妈想我了,现在想想,是他想我了吧。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回他个几条消息,有时候敷衍紧了他还要在屏幕那头发疯,疯狂给我消息轰炸,不回他就打电话,接了又装高冷,问我为什么不回他。
我也一直当他是小孩子家家闹脾气,该哄哄就哄哄,再时不时冷一冷他。
喜欢这个词还是太沉重了。
你近乎癫狂地在他的身上索取着什么,渴望能享受一刻的安宁,可这么多年以来,你忍受着,看着他绽开的笑颜,对他人的轻声细语以及呵护关照,自己却仿若老鼠一般躲在晦昧角落之中,永不得光明。
听起来太可怜了不是吗。
他以上位者的视角俯视着我,眼底的压迫像狂风巨浪迭起,防不胜防朝我冲击过来,以至于我看向他的目光隐隐有几分闪躲。不知过了多久,他弯下腰,两手从我的臂弯间穿过,环住了我腰间两侧的缝隙,就这么轻轻的,抱住了我。
“我知道你脾气不好,别生我的气,可以吗?”
这乞求的语气让我的心也颤了几分。
道德伦理像是才书写的纸张般,要与这话语在暴雨之间晕染开,这墨色把我淹得不像话。
我没有回应他。
只挪了挪屁股,任由他肆无忌惮着。
半响,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格又不可理喻的想法,身为名义上的哥哥,自己的不制止,无底线的包容和容让,会造成怎样的结果,这是我不敢想的。就像我无法改变故障火车错失的轨迹,也没有办法从中妄想一名英雄从天而降能从沼泽之中拉我入岸。
于是我抿了抿唇,撇过头不耐道。
“我知道你不要脸,但没想到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他沉重的呼吸有一瞬变得很乱,只哑着嗓子嚷嚷些什么,我没听太清,俯身将耳凑近他唇边。“你没拒绝。”
闷热的呼吸让我的耳垂有些麻麻的。
我胡乱揉了揉它。而后又不可置信掩耳盗铃一样嗤笑着,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些难听的话,乱七八糟的都没经过大脑,于是我说了多久他就沉默了多久。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呢,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