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所有电话拨打一遍，其中并没有能给她提供工作的，忙活了半天也不能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毕竟她知道了这些电话号码留在手机里，除了占地方就没其他的用了。

随着挂断电话“嘟”的一声，房间里就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在没有其他的声响，宋莱坐在茶几和沙发的空隙里，地板很凉。她刚出院不久，身体很虚弱。虽然清楚应该注意，但她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身体向后仰，后脑勺靠着沙发。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中间白炽灯的光亮没有让她偏移视线。

她保持这个姿势了几秒钟，就站起来去收拾厨房。

太阳还未曾在天边露出一丝亮光，宋莱就醒了。她做了个梦，梦里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哭喊声钻入她的耳朵，又从身上透出来。她抱着脑袋蜷缩在一起，不停的哭泣。

她什么都做不到……

无力感从梦里延伸到现实，睁开双眼都是一件吃力的事情。心脏像是一张纸，被人揉成一团，皱缩在一起。

小时候害怕夜里有鬼，就会用被子蒙着头。长大了不怕鬼了，却还是会用被子蒙着头。泪水湿透了枕巾，她不敢大声哭。就好像是她发出声音就会有怪物出来抓走她。

可事实上，这个屋子里除了她就没有拥有自主意识的东西。

铃声刚起了个头，宋莱就伸手制止他发出声响。这原本是起床的铃声，可宋莱现在已经准备去往学校。

因为时间还在，连太阳都还未完全的脱离睡意，只露出半个身子。

街上的行人很少，早餐店都冒着白烟。宋莱不知道什么是烟火气，但她知道冒白烟的笼屉里放着的是小笼包。

虽然很想吃，但她还是买了隔壁铺一块钱一根的炸油条，就着一块钱一杯的豆浆下肚。

手头钱不多，凑活吃一顿。

安然啊!

宋莱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看到一人倒在她面前，她的自行车也跟着她倒在一边。

街上人不多，而且各自都在干各自的事情，没人看路上的来来往往。少女这一嗓子，不仅把周围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一起，连太阳都被喊了起来。早上的阳光总是温和的，橘黄的亮光印在少女白色的校服外套上，以及她的眼里。

看清少女的样貌，宋莱一时晃神。她弯腰是准备扶起少女，但因为认出对方，而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个间隙里，一个少年冲过来，把她推到在地。

乔欢你想干什么？

光是声音，她就知道来人的身份。记忆的某些片段重合在一起，水坝突然决堤，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有些茫然无措，想开口喊他的名字，却又顿住。

她已经不是宋莱了。

她是他讨厌的成时。

不过其实两者差距并不大。

安然乔欢，不是成时……

乔欢你这句话说了多少次了？

乔欢可哪一次不是她？

狼和小孩儿的故事，人尽皆知。

人生果然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