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的一间客房里,春花斜靠着椅子眉头微锁。
半晌后,身披袈裟的慈海方丈手指从她手腕上悠悠离开,告诉她二人:“无妨,只是外感风寒而致晕眩,药材都有,待老衲开一计清热解表的方子给她服用再休息一宿便会好转。”他顿了顿,眼神闪烁,“只是,姑娘体内有一股玄阴真气四下乱撞叫老衲好生困惑,敢问姑娘可曾有什么奇遇不曾?”
“我……”
“我家小姐不过是寻常闺阁女子,哪来的什么奇遇?方丈费心了。”春花略有愕然地看着紫娟睁眼说瞎话:“小姐之前受过内伤,被家中长辈偶然请到的方外高手施力救治过……他曾说姑娘可能无法将体内真气一一归元,需要多多走动调息……莫非是这个缘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敢问这位高手尊姓大名,老衲十分好奇,莫非他……复姓上官?”慈海方丈暗示身后弟子去关门的同时语气已大变。
“方丈这是何意?”紫鹃暗叫不妙。
“世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姑娘难道不是……”隐约听到一句“有变”,慈海方丈愣了一愣才道,“既然晕眩不适,那便安心好好休息,也不必急于赶路。”说完不等客套便带了弟子离开,仿佛方才的变脸都是错觉。
待脚步声远去紫鹃定下心神,自怀内暗袋取出冰蚕珠交与春花,然后捏着帕子去擦拭茶壶茶杯、桌椅和床板,边擦边看边闻,谨慎到春花不敢多言,后者摩挲着冰蚕珠,就见冰蚕珠的冷光忽明忽暗。
夜深时分,春花被一阵热吻偷袭而醒,“哥哥讨厌……”哥哥?寺庙?春花猛然惊醒开始挣扎。
“几日不见,小春花连哥哥的吻都不记得了,真是不乖!”
“紫鹃……”春花一脸娇羞地推搡着上官秋月。后者眼神示意春花去看月光下瘫倒在一边角落里的女子,春花心疼道:“地上多凉啊!”
“小春花,呼唤哥哥就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吗?!”上官秋月语意见寒、眼神不善地问。
“当然不是,是春花想你了!”春花赶紧抱大腿,“哥哥,此处甚为怪异,我觉得咱们还是速速离去才好!”
“怪异?那不正好!小春花不在身边的日子,哥哥无聊极了!”
“哥哥……人家几天没有见你,很想念你,你却只想着好玩儿!”春花瞪圆了双眼质问。
“好,哥哥不玩儿别的,哥哥给你轻薄如何?”俩人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地上挺尸的紫鹃:你们……
柴房密室里
“怎么临时变卦?不是说好抓住小丫头或藏或杀?”火光照耀下的慈海大师眉目狰狞了起来。
“上官秋月是何人?”阴影下的年轻僧侣挑眉问。
“你什么意思?”
“他真的放心让一个武功粗浅的下属跟着他的心肝宝贝到处跑?你不觉得奇怪?”
“难道……他跟来了?”
“江湖上,上官秋月的轻功可排前三,匿身的能力在前十,千月洞又有遍布全国的暗桩,所以……我不知!我只知道五年前逍遥楼里叛逃出去的软香玉——一个会缩骨功且善暗杀的杀手,几天前被我的人发现一路尾随她二人。”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们,还有人打小丫头的主意?”
“哈,整日龟缩在此敲木鱼莫不是能把脑袋敲傻?软香玉正是上官秋月身边得用的三大青仆之一——绿莺。”
(注:月仆分青、白两种,青仆一人可掌两百白仆。)
“这些多说无益,我且问你接下来如何行事?”
“别急,端王府那边一切顺利。很快……什么仇都报了。”
“最好如此,不然我是不会便宜你们的。”慈海方丈不快地拨开对方试图搭他肩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