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萱的指甲已经被仆妇按着强行剪掉,现在失去自由的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床里面背靠着墙、双手抱着曲起的双腿,时而麻木冷漠,时而诡异微笑,时而嘴里喃喃低语。
如若有那看得懂唇语的人,定能知道,她反复念的是:不要怪我,我恨你!
而在柴房里,萧岚听到来人的禀报心中大喜道:“拿着之前的金子去再找一趟那些人,就说不要他们杀人,这次只是绑架一个弱女子……”
至于她同郑廓商议如何设置防备、如何调用上京城防军之事暂且不表。
视线回到城西旧宅的路上,紫鹃一个劲地劝春花回客栈,后者却蛮不在乎地回说:“哥哥武功高但好面子,我没武功却最不怕掉面子,你放心,刺客总是会忌惮官府几分。”看紫鹃还要再说,便又开口道:“晚点你派马婶出去报信,让哥哥多带人手再来,这样总万无一失了吧?”
待她二人回到宅院没多久,就有一员挎刀小将并四个持矛士兵说前来保护他们。
才来这么点人——春花暗暗吐槽。
“敢问姑娘究竟是傅楼何人?”
小将语带尊敬地问。
“我是他妹妹——干妹妹!”春花解释说,怕对方追问抢先又问:“怎么才来了你们几个?”
“弟兄们还在当值,待入了夜,还会陆续来人保护姑娘,姑娘你不必担忧!”小将将胸口拍得“啪啪”作响。
春花听完,心里安定了许多,于是开口吩咐:“紫鹃,去给大家备些茶水点心来!”
“多谢姑娘好意,还请姑娘在屋内好好休息,今日事毕我再跟姑娘详谈一二。”
“嗯”春花故作深沉应了下来。待小将出门走了,春花从腰间掏出传奇谷的令牌,得意地心想:看来这牌子还是可以一用的,然后想到珍宝阁被查封一事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待一边原地转圈一边胡思乱想的春花醒神开始呼唤紫鹃,才发现院子里早已寂静无声。
“紫鹃”她边喊边往前院,这时迎面奔来几个游侠打扮的人,其中一人看着她说:“姑娘,有人想见你,随我们走一趟吧!”
“可我不太想见他,能不能不见?”春花边说边退。
“那可由不得你了!”那人冲过去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死死钳住了她胳膊,同时点了她的昏睡穴。
春花便像个麻袋般被他扛在肩头,“走!”一行人飞过了墙头。
没多久,外出送信又在半道耽搁了些许的马婶回到前院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前院院子里的桌子附近躺了一地,紫鹃也位列其中。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放在紫鹃的鼻下,发现对方还有气才放下心来,突然顾不得这些人的死活,她起身奔向后院,可哪里还有春花的身影?
再说春花被绑到端王府里,迷糊中的她感觉到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天色昏暗,春花看见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眼神很是诡异。
“你终于醒了。”女子开口,正是已被限足多日的李怀萱。
环顾了一圈,春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又一次被捆。
怎么又被……又被绑架啦?
春花小心翼翼地问她:“姑娘你……你也是被他们绑来的吗?要不,你先帮我把这手上的绳子解开?”
“呵呵,真是呆得可怜!”李怀萱掩嘴一笑,下一刻却立马翻脸道:“他到底看上你什么?!”说着一巴掌扇到春花的脸上。
耳朵嗡嗡作响的春花登时傻了眼,待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才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李怀萱说:“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不是上官秋月的……干妹妹吗?”
“是,可是……”待春花刚想要解释,又一巴掌扇了过来,李怀萱戾喝道:“真是恶心!”
“你这疯婆子怎么乱打人?来人呐救命啊——”春花挣扎着大喊起来。
“他们不会理你的,你就老老实实等你的好……好哥哥来救你吧。”李怀萱语调急转,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你认识我——上官……秋月?”春花怕刺激到她斟酌着问。
“不,他想救你?没门!”李怀萱抄起一只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然后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往春花脸上划。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门随着开锁的声音被推开。
“疯够了吗?过来把药喝了。”萧岚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幕,然后吩咐婢女把灯点了起来。
灯火摇曳,李怀萱不甘心放下手中凶器,恨恨地看着母亲。
“你现在就把她的脸划烂,上官秋月若是看到一张丑脸立马走人,那还有什么意思?”萧岚不愧是善于攻心之人。
听到这里,她的女儿回到桌边放下手中瓷片,乖乖端起药碗喝了药。
“你且安分待着,若无聊了给她些好果子尝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要伤得太显眼,好戏还没开始呐……”说着,萧岚比了个手势,身边的婢女从屋里取来绣篓放在桌上。
“好好的,待那卑劣淫贼找上门来,为娘定会帮你送他们归西好出了这口恶气!”萧岚扶住女儿肩膀又柔声安抚了一阵后领着婢女出了门。
门外落锁声听起来也顺耳多了,李怀萱满意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