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以山林地貌为主,国民信奉树神和蛇神,通中原汉话但也保留着本地方言。
“甩彩捏,掐朋果”一个脸上绘满蛇形图腾的妙龄女子递给萧白一颗还挂着露水的黄果子。
萧白正打算谢绝对方,却见朵兰的人从后面赶过来笑着说了两句然后替萧白接下了果子。那妙龄女子又连连看了萧白好几眼,这才不太甘心地转身走了。
“你差点闯了货!”那梳了小辫的男子没好气地解释,“那姑娘在夸你长得好看,你要接了对方可能拉你回家走亲……”
“可我打算拒绝的。”萧白急忙说。
“拒绝也一样,夸你还送东西给你,如果不是有我们在,她有可能偷偷给你下毒。脸上的蛇图腾只有大巫能画,越多的说明毒术越厉害。”
“南诏姑娘真是……”刘悬忍不住咋舌称奇。
上官秋月却在不远处的摊子上端详一枚包金的莲花戒指。
“怎么?”朵兰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想买。
“这图案……和千月洞的很像。”上官秋月皱了皱眉。
“铜莲花?”秦流风插嘴问。
“嗯”轻轻将手里的戒指放回原位,上官秋月不再往下这个话题。
“难道千月洞的暗器都流落到南诏了?还是说早有人一直在关注千月洞?”秦流风近似自言自语,跟在上官秋月身后汇入人流中。
事实上,上官秋月撒了谎,那莲花图案的线条细节更像是千月洞信笺上所使用的印章。
印章一共有三枚,一枚在他身上,一枚如今在司徒凯手里,还有一枚放在密室备用的下落不明。现在看来,那枚失踪的印章果然也在炎如镜手里。但他们所用的印泥是特制的,所以另一枚不过也就拿来骗骗外人。
这几天他晚上心火炽盛难以入眠便打坐练功,有一些零碎的画面闪现过脑海。
石霜玉曾说他忘了炎如镜也是他的半个师父,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可他到底是如何失去那段记忆的?
“今日天色太晚,我们先在客栈落脚,明日一早骑马进花峡山,从那里徒步到幽冥沼泽,不出意外三日后便可进入五毒教内。”
朵兰的布置打断了上官秋月的思绪。
他们一行人步行、车马、坐船换了好几回,就为了摆脱可疑的尾巴。
一路上太过顺利让朵兰莫名地焦虑起来:她算是彻底跟假圣姑翻脸了,南诏遍布着五毒教教徒,对方的爪牙对她的最新动向恐怕有所察觉,但只是跟踪?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如果是她,一定会出手试探。
月黑风高夜,邪祟手伸长。
或许是朵兰留下的生息香味道清爽怡人,上官秋月只打坐了片刻便有了困意,他盖好被子侧身躺下,不多久却开始做起了梦。
同样是白雾茫茫,却有一个男孩的笑声在来回的奔跑声中时高时低。
他追着一些星星点点的白光飞身往前,突然脚下失重掉进了一个全黑的山洞。
虽然不痛,冰冷刺骨的寒意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
站起来摸索着嶙峋的墙壁,他知道这便是他儿时心中的“活棺材”——千月洞冰谷。
上官秋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顺着墙壁离开这里,这时,冰谷回荡起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他有天分练成寒心掌,而你……你对他太过放纵!”女人的声音便是他母亲上官惠。
“惠娘,月儿的寒毒好不容易得以克制,你却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你这样难道不是在相互折磨?”男人的声音有些陌生。
“炎星主,我感谢你替月儿偷到清心咒,也多谢你这段时间对他轻功和身法上的点拨。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曾是我哥哥生前最得力的助手,如果不是……你还会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跟我说教?!我的仇……”上官惠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仇,更是你的仇。”
“那就让我来报不好吗?”男人急切地说。
“你不懂……”
“你在怀疑月儿就是萧原……”
“闭嘴!”上官惠凶狠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他是你的,我摔了一跤孩子早产了不是吗?难道你从来都不信?”
“不不……你别哭了,我……唉……明日……明日……你还是让他晚几日回冰谷吧,他这段时间反复发热,我想去八仙城请大夫来看……你也不要逼自己太狠,我听你的就是。最近有传言……”男人的声音小了下去。
随着楼下一阵急促的狗吠,上官秋月猛地睁开眼,他大步走到窗边支窗查看,一无所获。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却闻到了空中幽幽传来的血腥味。
紧接着,一个浴血的男人从斜对角的屋顶摔到他窗外的屋檐上,幸亏他眼疾手快,才没有任对方翻下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