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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玄正悲剧

      水镜对金光善这位宗主不太友好,准确的说是蓝笑回溯的那把折扇跟着金光善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将金光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回溯了出来。

金光善从后人的只言片语中究竟推测出了多少东西暂且不知,水镜中的蓝笑来到金家一处陈列馆中,里面用造型各异的木桩、金银架、玉台陈列着不同的东西。有的是一串珠子,有的是一只箭袋,大多数都是金银宝石装饰的剑鞘。

      在陈列馆中的一个角落里,一把金漆折扇静静的躺卧,那把扇子的扇骨已经老旧,金漆也不怎么鲜亮了。但金家出品,就算不是精品,也绝对很贵。它曾经,肯定也是富贵逼人的。

      金光善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折扇。心里咯噔一下,这水镜该不会回溯到他的什么事情吧?

      金光善目前见不得人的事不多,但吐出来一件都要命。以他对的自知之明,能推测出以后不能见人的事情更多,且一定更要命!

      水镜中的蓝笑自然识不得金光善的折扇,惊叹了一声做工精美,雕刻工艺绝顶之后,兴奋道:“这把折扇看着岁数一大把了,今天我们就来回溯一下看看,能从这里面看到什么绝美回忆吧?”

      水镜中的后人从折扇的色泽、工艺等等方面推测了一番它的年龄,水镜中的蓝笑举起手中的手镯,开始使用回溯。

      水镜涟漪起来,金光善一贯假惺惺的笑变成了苦笑,水镜中不少人都被掀了老底儿,他还从中搅弄了一把风云,得了不少好处,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大片大片金星雪浪的花瓣凋零纷飞,金麟台漫天的飞雪旋转飞舞,等到那些雪近了,水镜前的人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什么雪,分明是一张张白色的纸钱。

      这是一场葬礼,一场金家人的葬礼。

      “王气珠申一旦收,元元垂死脱羁囚。安危有责难浮海,哀乐余生易感秋。”一个有些沧桑的男声喃喃念叨,那声音的主人听着已经不年轻了,有苍凉,有解脱。

      金光善听出了,那是他的声音。

      一片雪白过去,这次水镜中再出现画面,是在一处纸醉金迷的青楼。年轻的公子天生贵气雍容,半倚在雕栏玉砌的栏杆上,轻慢的挑起怀中衣着清凉的女子,轻薄调戏道:“诗诗今日好生热情,可是想念公子我了?”

      那女子微微低头,泪如珠落:“公子多日不来,诗诗以为您已经把奴家忘了,正感叹一腔痴情错付,没想到还能见公子尊面,自然是又惊又喜的。”

     “一腔痴情错付?”公子似乎被这个词逗笑了,眼中染上七分凉薄,三分戏谑,随手从衣襟上扯下一个珍珠扣别在美人身上:“都说美人无心,玉骨寒冰,原来我的诗诗竟然还能念着爷我呢。不知道这颗珍珠,可否能酬谢美人芳心一片?”

      女子低下头,又羞又恼,小声道:“公子知道,诗诗只卖艺,不卖身。您始奴家的第一个男人。”

      “知道。”公子满意的摩挲美人的脸:“三月初七,云梦花开,诗思轩的花魁比赛,公子我拍下了美人的初夜。”

      “公子是奴家的第一个人,奴家想这辈子就公子一个男人,公子……愿意吗?”美人仰着脸,满怀期待的问。

      公子无所谓的回答:“这是你的事,不必顾忌我的感受。不过诗诗,公子我不喜欢孩子,懂吗?”

      公子离开的时候,美人满脸羞红,目光流连不舍。公子却背影决绝,满身的脂粉风流味儿。

      之后,满月星辉的夜晚,公子摇身一变,成为翩翩佳公子,与携剑而来的女修把臂同游,公子对女修说:“露水姻缘,合则聚,不合就散。”

      女修有些犹豫,终究在公子一身翩翩的风度与俊美尊贵的面容中恍惚的点了点头。

      公子是花中的蝴蝶,走到哪儿都有鲜花在他面前争奇斗艳,女修一开始对凑上来的鲜花反唇相讥,后来大打出手。

      公子说:“卿冷如白雪,艳如雪莲,实在不该为在下落入泥淖,我们就此别过吧。”

     之后,水镜中的场景仿都一晃而过,公子和端庄大方的大家小姐花前月下,公子和碧玉清秀的乡野村姑游山玩水,公子和美艳多情的人妇凉亭私会,公子和娇俏活泼的玄门女修夜猎出行。

      与每个女人开始之前,公子总要说一句:“露水姻缘,合则聚,不合则散。”

      当然,有一种女人,公子是不说的,他只撒下大把的银钱,任性的放纵驰骋,左拥右抱,毫不顾及。

      有一天,公子在街上遇上一个女子,面容清纯绝美,却双目无神,孤零零的守着一筐枇杷,偶尔有人在她面前停下,问她要一些枇杷。那些人欺负她看不见,将一点银子扔在她面前,充作金子价钱。

      那女子也不在意,摸索着将银钱收进荷包。

      几个乞儿过来踢翻了她的竹筐,朝着她扮鬼脸嘲笑:“死瞎子、臭瞎子,回家没有爹和娘,及笄没有郎来抬。”

      公子坐在高楼上品茗喝茶,公子身边的友人说:“看,那个姑娘是不是比兰亭湖的珍珠夫人更貌美?”

      公子舔了舔唇角,笑道:“珍珠夫人胜在妩媚风情,此女子嘛……清纯好似水中白莲,只有这姑苏的灵山秀水才能孕育出来。”

      友人笑问:“那你有没有兴趣?你要是不感兴趣,我就去了?”

      公子大笑,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落在女子面前,将狼狈的在地上摸索的女子扶起来,又帮她将一个一个金黄色的枇杷捡起来,轻笑道:“姑娘今日似乎不适合做生意,不如在下送你回家?”

      那姑娘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谢谢公子了。”

     公子把女子送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前,笑问女子:“姑娘轻易就把在下带回家中,就不怕在下图谋不轨,居心不良?”

      女子认真的摇头:“不会,公子是好人。”

      公子大约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愣了半晌才反问道:“你说,我是好人?”

      大约那公子自己都觉得讽刺,竟不自觉的哈哈大笑起来。

      女子皱了皱眉,肯定道:“公子自然是好人,小女子眼盲多年,若不是时时有公子这般的好人相助,小女子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说到最后,女子笑了,仿佛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一间茅屋、一筐枇杷,公子重新定义了“好日子”这三个字。

       公子空手而归,友人问他:“那个小美人儿呢?”

      “自然是在她家里。”公子回答。

       友人调笑:“难得啊,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的金宗主,竟然把送到嘴边的肥肉放跑了。”

       公子大笑,而后沉默,又过了一阵,唇角浮现出一个纯然的笑容:“因为,她说我是好人啊。”

      友人对这个回答惊奇:“这可不是你金宗主说出来的话,你是被什么邪祟扰了神志?不行,我得去找那个女的算账。”

      公子拦住友人,惆怅道:“走吧,那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们玩儿不起的。”

      水镜前的人不明白这么一个穷得只剩下自己的女孩儿比之之前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怎么就算好人家的姑娘了?

      金夫人看着丈夫各种流连花丛都已经麻木了,这时看到一个特殊的,倒忍不住看向丈夫了。金光善自己最清楚自己,尴尬的跟金夫人解释:“夫人你也看到了,为夫不跟女人用强。那女子安贫乐道,为夫的权势金钱于她而言毫无吸引力,她又是个瞎子,自然也不会被皮相所惑,我又何必打扰她安宁?”

      金夫人哼了一声,尽管心里恨死了金光善拈花惹草,却不能一把掐死他。现在看他干了一点儿稍微像是人做的事儿,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儿,自己嫁人的时候,眼睛还没完全变瞎。

      然而金夫人哪里知道金光善心里的苦啊。

      水镜中那些跟他有纠葛的女人,他粗粗一晃眼就认出好几个的父兄丈夫是跟自己有利益瓜葛的。从云梦到姑苏,还真是一个都没放过,现在被他们知道他以后会私会他们的姐姐、妹妹、女儿、夫人都跟他有瓜葛,他出门怕不是要被打死!

      就算不出门,也绝不了这些人报复他的心。

      这水镜,真是害苦他了!

  

      我在干什么?在人人都在黑金光善的同人文中,我竟然在给金光善洗地,还好下一章就要写瑶哥了,不然真的要被自己气死!

      金光善作为金氏的宗主,也不是每天吃了就玩儿女人的,他处理宗务的时候也算英明,在金氏长老、各个分支之间借力打力,游刃有余,耍得金氏不少人团团转。

      金氏的长老分支们看到水镜中金光善的作为,不由得横眉怒焰,要不是现在局势紧张,他们非上金麟台讨要一个说法。

      偶尔也能看到他带着一个穿金衣的娃娃一起处理宗务,旁听他与金家长老们的会议。金光善很珍视这个孩子,以肉眼可见的珍视程度来待他。

      这个金衣小公子吃的用的,都是金麟台最好的。有金家的下属家族来为金光善献灵兽珍稀,金光善满意的点点头。突然问左右的人:“子轩那里送去了吗?”

      左右的人回答他:“等宗主您挑选过之后,就给少主送过去。”

      “去把子轩抱过来吧。”金光善把灵兽中几头凶猛危险的让人牵下去,剩下的都是花团锦簇,满目富贵。

      金衣小公子被抱来,被金光善牵着,左右看看,矜持的挑选了一直黑色的灵犬,金光善逗了逗小孩儿,笑道:“犬类忠心,子轩选得不错。”

      金衣小公子抿唇微不可见的笑了笑,又立刻正经严肃道:“谢父亲夸奖。”

      金光善玩儿的女人越来越多,小公子也越长越大。金麟台的女人连芳菲殿都塞不下了,金光善还在外面一个又一个的找。不过他还算有所顾忌,在儿子面前,从来都端着慈父温和的面具,金麟台上的女人也从来不敢往金家的少主面前凑。

      水镜前的金夫人看到这里,总算舒服了一点儿。只是想到没了她,她的子轩在金麟台孤零零的一个人,日子该多难过?金光善再心疼这唯一的儿子,终究不是孩子的母亲。她的子轩连挑一只狗都要看金光善的脸色,想着她就心疼。

      还有金光善外面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想给他生下儿子借机上位?她的子轩自然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还不知道被怎么针对呢。

     “父亲,我不想娶江家嫡女江厌离。”金衣小公子青涩稚嫩的眉眼一片坚决,将金光善堵在芳菲殿门口。

      芳菲殿中一片残红花蕊,靡靡之音隐隐传出。金光善飞速把殿门关上,牵着儿子的手把他带到一片金星雪浪的花田中。

      这里已经听不到芳菲殿中纸醉金迷的声音,金光善掀起一片衣角,坐在花田边一块石头上,右手支着脑袋问:“怎么?江厌离哪里配不上你?”

     “这次我去莲花坞见过她,样貌平平也就罢了,资质也甚是平庸。总是低着头不说话,就算说话了,声音也小到根本听不见,哪有一点儿世家嫡女的做派?如何能够当金麟台未来的女主人?”金子轩小脸愤愤不平,鼓着两颊傲娇得不行。

      金光善嗤笑一声:“哟,我们的子轩这是看不上江家女儿的容貌?娶妻娶贤,江枫眠嫡长女的身份足够匹配你了。你要是弄丢了江厌离,五大世家中就只有蓝家的蓝沵跟她身份相当了。青蘅君可没江枫眠好说话,蓝家也只讲究天命之人。你想娶蓝沵,除非人家主动看上你,可没有江厌离这么便宜。”

      “你要是嫌弃江厌离长得不漂亮,等成亲之后爹再为你娶上几房美妾就行了。乖~”金光善给儿子摆完道理,就漫不经心的哄着儿子玩儿,还伸手揉了揉儿子额前的几根呆毛。

      金子轩哼了一声,小脸儿扭到另一边:“江家长女又如何?她的母亲虞紫鸢,刻薄酷烈的名声都传到金麟台了。江厌离身为她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臭小子,你这是以为谁都可以当紫蜘蛛吗?”金光善对自己儿子的审美有些着急:“紫蜘蛛的修为在男修之间都排的上号,你要是能娶一个紫蜘蛛那样的厉害女人回来,你父亲我立刻将金麟台内务交给她管理。”

      金子轩有些傻眼,想不到金光善对虞紫鸢的评价如此之高,喃喃道:“父亲……”

      “紫蜘蛛修为高强,又兼美貌,性格的确强势了一些,但这样的性格才能镇得住大场面。要是用得好,比一个得力的长老还有用。身份上还是宗主夫人,比之长老、客卿稍不如意就有了异心,要好用得多。只要她能生下一个像样的继承人,你还怕她不一辈子挖心挖肺的替你卖命?”

     金光善感叹一句:“江枫眠真是好命啊,能娶到这样的女人。”

     金子轩被他父亲这一套略微无耻的言论震惊,微微张着嘴:“……父、父亲。”

      “原本我也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可惜啊,后来没了。”金光善小声的喃喃了两句,金子轩还没有听清,金光善就拍了拍儿子稚嫩的肩膀:“这还是你娘给你定下的娃娃亲,不然江家的嫡女哪有那么好娶?你就知足吧。”

      金子轩红唇一抿,脸颊一鼓,很不高兴。

      水镜中的金子轩已经是少年模样,他生得富贵,样貌华丽俊美,比之江澄如花似玉,略显女气的长相,金子轩大气华美,像是金麟台飞出的一尾金凤凰。金光善对他很满意,按照他成长的足迹,把金子轩送到云深不知处去听学。

      云深不知处听学的基本是各个家族的嫡系子弟,或者是继承人,金光善送他去,指望他在那里能交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将来接管家族的时候人脉比他这个老子更广。

      金子轩的才学品行都是金光善花重金请饱学之士精心教导过的,修为剑法也时常得到金麟台上长老们的夸奖。所以云深不知处蓝启仁寄来的成绩考核,金子轩都列甲等,金光善一点儿也不意外,有些得意的跟那些长老、朋友们炫耀过几次也就渐渐的抛之脑后了。

      说到底,当家主的可并不是特别看重这些,最重要的还是谋略和眼光。

      金光善以为他的儿子在云深不知处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毕竟连古板严正的蓝二公子都没有挑出他儿子的毛病了。所以,金光善在接到蓝启仁的飞剑传讯,说他儿子在云深不知处打架的时候,金光善有些懵。

      御剑飞行前往云深不知处,金子轩已经跪在蓝家祠堂的青石板路上了,见他来了仰起脸来,眼巴巴的看着他,脸上还青了好大一块。

      金光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弯腰就准备看看儿子,偏偏蓝家弟子在他耳边提醒:“金公子与魏公子触犯蓝氏家规,被先生罚跪于此。金宗主里面请吧,江宗主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金光善只好作罢。

     弄清楚了儿子被罚跪的原因,金光善头疼,手里的折扇摇着快了几分,歉意的对江枫眠道:“我家那个小畜生实在无礼,回去我就好好教训他一番。不过……退婚?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既然孩子们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江枫眠温和道:“不过在下还是需要向金宗主说明一件事,云梦首徒魏婴,在下视他作亲子,与阿离一直以姐弟相称,名节礼教,不曾有半分逾越之处,还请令公子慎言。”

      金光善:“……江兄,这都是误会,那个小畜生不知在哪里喝了几口酒就开始胡说八道,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亲事不退不行了。

      金光善对儿子丢了这门亲事很是恼火,金子轩也委屈巴巴:“魏无羡与江厌离来往无忌,更对她维护得很,我只是几句气话,他就跟我打起来了。”

      “你以为这里是金麟台?人人都要让着你啊?!”金光善扇子点在金子轩的额头上:“诋毁世家嫡女名节,还是你未婚妻的!金子轩,你脑子是让驴踢了吗?!”

      金子轩更无辜:“我只是觉得自己脑袋上有些发绿而已……再加上看魏无羡不顺眼,并非有意。”

       “外面传闲话的那么多,你就知道那魏婴与江厌离来往无忌?这话是谁传到你耳朵里的,又是安的什么心,你弄清楚了吗?”

     “你管魏无羡和江厌离之间怎么样?江家不敢把非完璧的女儿嫁到金麟台来,这就行了!你要是怀疑江厌离跟魏无羡有什么,成婚之后不准他们相见就是,有什么大不了?”金光善耐心的教导儿子:“你母亲已经死了十多年,她的母家跟你已经生分了,以后你当金家宗主,在那边借不上力的。江家才是好选择,光是江厌离江家宗主之女的身份,就能给你省下很多麻烦。”

      金子轩抿了抿唇,倔强道:“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要靠自己的本事,拽着女人的衣裙,走不长远。”

      金光善:“……”

      一时脸上很好看,觉得自己被儿子内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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