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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玄正悲剧

“涣儿啊~”青蘅君无声的落下一滴泪来,掩饰一般,转过头去,轻轻擦掉那滴眼泪。

      青蘅君的儿子蓝涣是个什么角色,大家都清楚。手段心机且不说,单是修为,就是下一辈中顶尖的。

      这种人物,一下子就这么死了,即使是与蓝家没有多少交情的,也都替青蘅君可惜。

     “这场战役,应该相当惨烈,规模也极大。从山下到山上。不止有我蓝氏的人,还有江氏的人。四大家族只有两家,另外的两家是来不及驰援么?那些野兽的尸体与上次所观金家孙辈金如兰时看到的魔族不一样,究竟是何缘故?启仁……这一条尤其要记下来。”青蘅君拍了拍用袖子拭泪的弟弟,笑了笑:“好了,涣儿今早才被你布置了不少课业,如今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呢,说不定还会鼓着脸抱怨几句呢。”

      蓝启仁逐一记录下兄长说的话,又擦了擦眼泪:“弟弟自是知道,涣儿这孩子从小就爱干净,最后却死在那么脏的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兄长,你说这里面有没有聂家那个小崽子的手笔?”

     青蘅君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既能当上仙督,就不会做这般折损自家实力的事,还是在如此大敌当前的时候。”

      “我们的涣儿,的确是战死沙场了。然他死之前自己把仇报了不说,还能让自己走得体面一些,很了不起了。他在这场战役中,并没有落下多少,甚至能下令坑杀俘虏,证明他与那些魔族敌对,是有胜有负的。咱们想开一点儿,胜多败少,也可以。”青蘅君轻松的调笑了两句,被他招来与会的蓝氏长老们也多少露出了一些笑脸。

      不管蓝涣的生母如何,蓝涣的确是个优秀的宗主,少年继位,挽大厦将倾。游走各方,手段圆滑不失狠辣,将蓝家重新带回曾经的巅峰。最后一战即便死了,也没失了蓝家的风骨。

      这样的宗主,再让他做二十年宗主,蓝氏会怎样?

     必将比之前更繁荣昌盛!

     水镜并没有完。

     聂家的弟子探查完战场,回来向聂仙督禀报。

     “宗主,并没有发现任何魔族残余,也没找到任何魔族的前锋暗哨。除了守在蒙山的江宗主那里还有小股的魔兵,其余的已经全部退走了。在弟子回来之前,江宗主那里也将那些魔兵全吃下了,就是江宗主伤得有些重·····”

      聂怀桑似乎松了一口气,让人拿来地图:“不是退走了,是被蓝曦臣全部摁死在了这里。传令给金家,让金凌战场前推三十里,据天险弱水驻守。去告诉江晚吟,他只有三天养伤的时间,三天之后我必须接到他到夷陵的消息。聂家的人,分成三路,让聂重、聂逢、聂均带着,往前线去。分别把营口、盘须路、无渡口夺下来,我要他们像刀子一样插在那里,谁敢碰,就要死!蓝氏一宗之主战死换来的喘息之机,决不能浪费!”

      那个聂家弟子有些犹豫:“……那是三块儿硬骨头,我们聂家之前已经死伤不少了……不如分一处给蓝家吧。”

     “我们聂家不是使刀的吗?你怎么像个拿擀面杖的娘们儿?”聂怀桑微微一笑,随即瞬间变脸,阴森可怕得像要一根手指头摁死那个聂家弟子,声音却柔和得很:“再敢质疑我的命令,把你拉去喂狗。”

     “那些缩在自家仙府不敢出来,指望着一个禁制就能保全家性命的,让人去赶一赶,拿他们挡在前头当探路石,不必可惜。”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让萃英堂的那些外门弟子扛着鬼头刀给我上,谁能斩首过千,可赐聂氏嫡系出身,享我不净世荣华富贵,尊荣体面!”

     “找一口冰棺,务必精细一些,将泽芜君好好的请进去,不得损伤半分仪容。蓝家还剩下的那几个娃娃,医好了就让他们先守着泽芜君吧,暂时别分派什么事了。”吩咐完,聂怀桑走进临时在战场上搭建的帐篷,接连签下十几道谕令,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衣几乎融进骨子里的冰寒,清秀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些病态:“落叶要归根,去一封信到姑苏,让蓝慈来领回自己的义父吧。”

     “蓝愿此时应该已经从金陵回到蓝家了。记得,告诉蓝愿,来的一定要是蓝慈。不然,会有什么后果,他清楚。”

      水镜前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之前就知道聂怀桑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不过他寥寥几次出场,不是在勾搭蓝家的那个小孩儿,就是在装怂。从没人看过他这幅指挥若定,杀伐天下的样子。

      隔空指挥金蓝江三家便不多说了,既然他能指挥得动,必定是有那个才华。不然在乱世之中,一个仙督的名头又岂能让百家信服?还有他说要将人拉去喂狗的那一幕,当真纯熟老辣得让人觉得他不止一次这么干过。

      尤其拿其他仙门当探路石的语气,就像喝了一口凉水一样,真是想一想他,就觉得齿冷。

      青蘅君反应迅速,立即找来地图将聂怀桑所说的几个地方标注出来。只一个弱水,让人无处下笔。

     蓝启仁道:“兄长,并没有弱水这一条水系。”

     地图上的几个地名从整体上来看,是一个简单粗暴三角形,且大三角套小三角,层层叠叠扣在一起。这般排兵没什么高深的机巧,却非常实用。大家守望相助,一处被攻,另一处能在最快的时间驰援。另一处出击,其他两处也能左右夹击作为助力。

     这种阵法还有一个好处,简单,所以容易布置。每一处都有用,不浪费人力。只是,有一处他有些想不通,聂家那三人守的地方,分别能和江家、金家连在一起,彼此之间,却有一处孤悬在外。

     青蘅君将几个地名标注出来思考了一会儿,拿笔在其中画了一条弯曲的河流,刚好将空白填上。

     “这么个布置法……敌人似乎从夷陵来?江晚吟所在的地方,正是最中心啊!”蓝氏的七长老抚着胡须道:“这些魔族入侵我界,他莲花坞第一个破,江晚吟报仇心切也是常理,可这么个做法,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青蘅君又在地图上添上几笔,问:“弱水从夷陵发源,又当如何?我们此时并无弱水,山川风月孕育大地,不可能几十年的时间便突然出现一条新的水系。它只可能自域外来,聂家小子称其为天险,想来并非是个简单的水域。江家小子据江而守,便是插在魔族心上的一柄利剑!”

     至于蓝涣和蓝愿蓝慈的事,不提也罢,提了青蘅君怕自己想提剑去不净世。

     蓝家的人在分析战况,其他家也没闲着。只有聂家的聂宗主,抱着自己的小宝左看右看。小宝腆着肚子十分无语:“爹,您都看了我半天了,我饿了,可不可以去吃糕糕啊?”

      聂宗主:“……”

      这真的不是一个人啊,水镜是不是搞错什么事了?

      蓝曦臣躺在冰棺之中,青丝铺满身下,琉璃透明的寒冰将他彻底的与世隔绝。那张还时常带笑的绝世容颜,终于脱下了带了一辈子的面具。蓝曦臣不笑的时候比他笑着好看,冷清仙气,带着淡淡的厌世之感。

      聂怀桑站在棺椁前,久久的凝望,似喜似悲,又仿佛无悲无喜。

      “泽芜君~”一个压抑的哭声在聂怀桑身后响起,白色的身影从聂怀桑身后冲出来,扑到冰棺上,伤心欲绝的哭:“泽芜君!”

      来的是个蓝氏子弟,红着眼睛推开冰棺,颤抖着手摸向棺中人的命脉,要确认棺中之人是不是真的死亡。又哆哆嗦嗦的在他的脸附近摸索,似乎想在那上面揭下一层人皮面具,否认棺中人的身份。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又抖索着去翻看那一双手,在摸到左手的一处伤疤之后,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高声哭泣:“泽芜君!”

      来人正是蓝曦臣养子,姑苏蓝氏蓝慈蓝景仪。

      蓝景仪只喊了三个字,眼泪稀里哗啦的流着也不太雅观,但他的哭声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你只听他一声一声往喉头里咽的哽咽,就仿佛能感觉到他的悲伤痛苦,并被这种悲伤感染,与他一起长歌痛哭。

     “景仪……域外天魔肆虐横行,人间如熔炉,众生皆是苦苦煎熬,泽芜君有这一天,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聂怀桑上前,拍了拍蓝景仪的头,搂着他的腰将他带向自己一些,让蓝景仪趴在他的身上哭。

      蓝景仪止不住的抽泣哽咽:“我······我自然知道,域外天魔凶残可怕。泽芜君为人族战,不知哪一天就会死在了这些东西手里。”

      “知道是一回事,心里却总盼着泽芜君是例外。那么多难关泽芜君都可以撑过来,他为什么不可以活着将那些鬼东西赶走?等到天下太平,他依旧坐镇云深,我和思追还能呼朋唤友,结伴夜猎……人有七情六欲,他待我如亲子,我视他为父为尊。他一朝身死,我岂能不哭?!”蓝景仪有一套自己的歪理,他不仅哭,并且哭得比之前更凶狠。

      上位者总是讲究喜怒不形于色,蓝家更是将“存天理,灭人欲。”当教条圭臬来遵守。

     像蓝景仪这般性情外放,还放肆得有一套能自圆其说,让人称赞一句性情中人的蓝家人,他们是没见过。

     水镜中的蓝景仪哭得稀里哗啦,聂怀桑一件披风将人裹住,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很难想象,这个刚刚只言片语就带起血腥的男人,会耐下性子来哄一个少年。

      蓝景仪哭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聂怀桑:“抱歉,聂郎,你的衣服都被我打湿了。”

      聂……聂郎?!

     上次见面不还是聂二叔吗?!

      蓝启仁气得哆嗦着手指着水镜里的聂怀桑骂:“端的不为人子!聂郎这种称呼……若是没有他聂怀桑的允准,蓝景仪岂敢叫出口?!分明是欺这孩子年少无知!”

     事实上聂怀桑还能比蓝启仁想象的再过分一点,他低下头,一点一点舔干少年脸上的泪水,低声细语道:“你哭得我心疼,但正如你所说,哭是人之常情。你尊他如父,他亦是我兄长,长兄如父,你我……同病相怜。有什么委屈,我都在的。”

     蓝景仪红了脸,微微推开聂怀桑:“别……别这样。泽芜君新丧,我没心情。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此战中泽芜君如何身死?留下的遗物在哪里,我姑苏蓝氏还有多少活着的弟子?战死的族人们姓名可曾记录?埋在哪里?我刚刚赶来,什么都还没接手……”

      蓝景仪此时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虽然天真的幻想着死的或许不是蓝曦臣,先到灵堂确认过蓝曦臣的身份,才能想起其他。不过从这几句话中,也看出他是一个理事的人,接受现实之后,至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从哪里入手。

     水镜的最后,蓝景仪红着眼睛走出灵堂,大大的桃花眼坚毅的看着前方未知的黑暗,聂怀上在他背后深沉的看着他的背影,一只手搭在蓝曦臣的棺椁上。

     而冰棺中的蓝曦臣,与世无争,风雨不扰。

     水镜前

     青蘅君夫人哄睡了女儿,长泪闭目:“我的涣儿啊,被这世间磋磨了一辈子,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蓝慈是蓝景仪的名,专门去翻了心字底的字找出来的,(づ ̄ 3 ̄)づ,担心哭崩的把心放到肚子里,聂怀桑基本是个搞事的,所以应该不会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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