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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是冤枉的

公开一份私密网聊记录

日期2015-05-12 09: 00:00

芽 儿:你好。

断翅鹰:你好。

芽 儿:今天可以不上班吗?

断翅鹰:我,不上班。

芽 儿:退休了?

断翅鹰:不是。

芽 儿:那,做什么工作?

断翅鹰:我后边告诉你,好吗。

芽 儿:哦。你昨天说万劫不复的深渊,是什么意思?

断翅鹰:我的情况你真的不知道吗?

芽 儿:俺咋能知道了?

断翅鹰:臭椿没有告诉你?

芽 儿:臭椿?她知道?

断翅鹰:是啊。

芽 儿:俺多年没见她了。她知道甚?

断翅鹰:这个臭椿。

芽 儿:她在哪里见过你?

断翅鹰:在蒙包。

芽 儿:她去找你了?

断翅鹰:不是,是突然遇见的。

芽 儿:遇见的?

断翅鹰:是的,她说你嫁给二圪蛋了,说你过的很好,生活富裕,心情愉快,美满幸福。

芽 儿:胡说,她尽胡说。俺就差死了,还美满幸福?

断翅鹰: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幸福呢。

芽 儿:你不知道,至从咱们的事情发生后,我们就绝交了,再没有说过话。

断翅鹰:为什么?

芽 儿:你想过吗?那天晚上刘大肚为什么会发现咱们呢?

断翅鹰:为什么?

芽 儿:是臭椿报告刘大肚的。

断翅鹰:是吗?

芽 儿:是的。

断翅鹰:为什么?

芽 儿:因为她想嫁给刘大肚的儿子。

断翅鹰:真的?

芽 儿:臭椿知道,咱们的事情暴露了,刘大肚就肯定不要俺了。那样她就有机可乘了。这是俺后来知道的。——咱们看见的那个影子就是她。

断翅鹰:是她?

芽 儿:俺父亲打骂俺、刘大肚哄骗俺按手印时,她欢喜得笑,还不断地给刘大肚端茶倒水。

断翅鹰:哦。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芽 儿:俺跟了二圪蛋以后,她主动去找刘大肚说,“俺家对不起你们刘家,俺愿意给刘家做媳妇”。这样她就跟了刘大肚的儿子。

断翅鹰:原来是这样啊。

芽 儿:是的。不过,她也活得不好。

断翅鹰:怎么了?

芽 儿:他们结婚后,刘大肚把儿子安排在煤矿上班。把臭椿安排在县城的书店工作。三年后,刘大肚的儿子被瓦斯毒死了。再后来,书店改制了,臭椿也没有工作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断翅鹰: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芽 儿:俺不知道。她象你一样消失了。

断翅鹰:哦,原来是这样。

芽 儿:不说她了,说说你的事情哇。

断翅鹰:这些伤心事我本来不想说,旧事重提就好像揭我心上的伤疤一样。你一定要问,我就说给你听。我的事情也该见见阳光了。

芽 儿:什么事情?

断翅鹰:40年了,除了那个巴特尔教练和那个收破烂的老头,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的事情。其实,我也想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

芽 儿:收破烂的老头是谁?

断翅鹰:我慢慢告诉你。

芽 儿:你快说吧,到底是咋回事?

断翅鹰:那天黑夜,我被他们抓住以后,

有人从后面向我打了一棍,一下就把我打倒在地上。我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芽 儿:啊。是谁?

断翅鹰: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大队的办公室。办公室有村干部,有你父亲,有刘大肚,还有公社那个穿警服的公安员。那个公安员问我:“你是怎样强奸香椿的?”听了他的话,我简直是莫名其妙。我说没有。他们就打我。

芽 儿:我估计他们打你了。

断翅鹰:他们把我捆起来。那个公安员说,“你不承认?你看看这个。”他拿出一张纸来让我看。

芽 儿:你看了?

断翅鹰:看了。天啊,那是个证明材料。我简直如五雷轰顶。是你证明我强奸了你,下面还有你的手印啊。

芽 儿:其实,俺一个字都没有写,是他们写好,哄着俺按上手印的。

断翅鹰:当时我就喊“我是冤枉的!”你父亲上来就打我。他把我打倒在地,又狠狠地踢了一顿。刘大肚说,“事情已经明白了,不用打了。就送公安局吧。”

芽 儿:啊。

断翅鹰:他们推打着我往村外走去。那时候,我多么盼望你出来说句公道话啊。快上牧马河桥的时候,我停住脚步,扭过身子向村里张望了一下,我想看看你在那里?盼望你来救我。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见几盏忽明忽暗的灯光。

芽 儿:那时候,俺被父亲锁在家里。

断翅鹰:他们押着我上了牧马河桥。你知道牧马河上那个木头小桥吧?大概只有两米宽吧。人走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芽 儿:知道。上了桥,你就跳河?

断翅鹰:没有。

芽 儿:没有?

断翅鹰:是的,我根本就没有跳下去。是别人把我推下去的。

芽 儿:推下去的?

断翅鹰:当时,我被他们捆着。一个民兵走在我前头,用绳子牵着我。你父亲和另外一个民兵紧贴着我的身子跟在我后边,那个公安员走在最后。走到桥中央的时候,我的腰突然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不,那个人的力量特别大,他把我推得飞了出去,一头栽进河里了。

芽 儿:原来你是被人推下去的?

断翅鹰:是的。

芽 儿:他是谁?

断翅鹰:你父亲。

芽 儿:你看清楚了?

断翅鹰:没有。那时候天还没有亮,而且他们在我身后,我看不清楚。

芽 儿:那你凭甚说他?

断翅鹰:第六感觉。

芽 儿:第六感觉?

断翅鹰:哦。我在水里跌打翻滚,被河水冲了四五里远。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河水。我昏昏沉沉的,觉得我的末日到了,没有一点生的希望了。

芽 儿:有人救你了?

断翅鹰:没有。突然,我的头撞在什么地方,我被撞醒了。我用手乱摸,摸到一根木头。我象遇到大救星似的死死地抓住它再也不敢松开。我拼命地站起来,看见一排扎在河里的木栅栏——是生产队拦截河水浇地的木栅栏。我抓着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河岸挪动。我终于爬上岸,没有死。

芽 儿:好危险啊。

断翅鹰:我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回村。九原不能呆了,我要去投奔巴特尔教练。

芽 儿:你想得对。

断翅鹰:我咬着牙站起来,怕人看见,就沿着田埂走,沿着水渠走。正午的时候,终于达到了九原火车站。

芽 儿:原来是这样啊,俺咋就没想到呢。

断翅鹰:谁也想不到啊。

芽 儿:后来呢?

断翅鹰:后来,一下说不完,晚上说吧。

芽 儿:现在就说吧,俺想知道。

断翅鹰:晚上吧,反正一下说不完,后来的事情就更惨了。

芽 儿:咋啦?

断翅鹰:已经1点多了,你该吃午饭了。

芽 儿:晚上几点?

断翅鹰:9点。

芽 儿:8点哇,俺等你。

断翅鹰:好吧。就8点。

芽 儿:再见。

断翅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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