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居然敢血溅宫殿,还不赶紧把他拉下去!”
姜雪宁大喊。
还故意把“血溅宫殿”四个字咬得很重。
这可是足以灭九族的大罪。
是对皇权最大蔑视、
这个老臣,无论是生是死,他九族都活不成了。
哼!这种人真自私,自己不想,还要连累九族。
立刻有两个人侍卫冲出去,将已经昏迷不醒的老臣拖出去。
其它百官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有异议。
姜雪宁手放在沈玠胸口,上下抚摸,帮他顺气,边问:“各位大臣是自己去刑部,还是本宫派人送你们去?”
大臣都低垂着头,谁都不敢接话。
姜雪宁挥了挥手,柔媚眸子看向燕临:“那就劳烦燕将军送他们去吧!陛下累了,请诸位离开。”
被点名的燕临,躬身行礼,目光带着不耐烦的怒火:“臣遵旨。”
说罢,便如赶牲畜般将大臣们全部赶出殿内,又命禁军将人全部捉到刑部受刑。
这一招敲山震虎,沈玠是耍得更妙。
经此一役,朝中再无人敢提立皇贵妃腹中之子为储君之事。
一个月,皇帝寝宫。
沈玠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皇后,那些老东西终于消停了,多谢皇后襄助,前朝才稳定。”
“陛下言重了,臣妾是您的妻子,与您夫妻一休,必然为您安定前朝。”
姜雪宁柔顺倚在他肩膀上。
月事已迟三日未来,恐怕是中了。
而这一个月,他从未与沈玠同房。
此事若传出去,她全族必死。
为了活下来,她必须得到沈玠宠爱。
她已经吃过保胎药,今日便是来邀宠。
今日,姜雪宁身披一件藕荷色的轻纱云裳,轻纱上以银线绣着缥缈的云纹和灵动的仙鹤,在烛光下闪烁着如梦光芒。
内里的白色丝绸衬裙若隐若现,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仿佛从画中走来的仙子,轻盈而飘逸。
“陛下,臣妾新学一舞,跳给您看。”姜雪宁突然提出。
“哦?皇后还会跳舞,好!你跳!”沈玠充满期待看向她,心里暖洋洋的。
他早知姜雪宁是冒充姜雪蕙,来搏取他的好感,娶她为妻。
她总以为是她偷了姜雪蕙的机缘,却从未想过,若他真爱姜雪蕙,又怎会认不出她是冒充的。
那日惊鸿一瞥,匆忙至极,他根本没看清楚姜雪蕙的脸,又谈何一见钟情?
他不知谣言何处起,但能吸引皇后费尽手段示好,他很高兴。
可婚后,虽然他们夫妻虽举案齐眉,却是夫妻冷淡,她心中从未有他。
他不过是她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可既然她想要,给她又如何?
反正,这江山本就是为她争来的。
她想当皇后,他才想做这个江山。
她轻歌曼舞,举手投足尽显妩媚柔情。
笑容灿烂迷人,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她动作轻盈,不敢动作太大,怕伤了孩子。
这个孩子,是稳固她后位唯一的机会。
只要是个男孩,既然皇贵妃生的是皇子也无用。
自古就是立嫡不立庶,皇贵妃又如何?国公府大小姐,又自怎么样?
她是皇后,是沈玠正妻。
皇贵妃是妾,而且还是个私生女,身份上不得台面。
沈玠目光被她吸引,阴霾渐渐散去,发出爽朗笑声。
酒过三巡,沈玠微醺,拉着姜雪宁的手,醉眼朦胧:“皇后,朕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这江山朕必传给你的孩子。”
他吻上她唇。
姜雪宁依偎在他怀里,嘴角挂着温柔笑意,内心却如刀绞,心里暗想:【张遮,对不起!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她轻轻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滴入酒杯瞬间消失不见。
寒风呼啸,雪花纷扬,整个皇宫笼罩在白色之中。
树木被大雪压弯枝头,宛如不堪重负。
张遮独自站在暗处,身影在风雪中孤寂,宛如被遗忘枯树。
雪花落在肩头发梢,他浑然不觉。
双眼盯着皇帝寝宫窗户上交织在一起的身影,眼神满是痛苦不甘与绝望。
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
泪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心仿佛被无数利刃刺穿,痛得无法呼吸。
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权力的魅力。
因为他是臣,所以只能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被皇帝搂入怀中。
假如,权力在他手中,那娘娘就不必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