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正厅内气氛凝滞,崔少夫人被拖走时仍尖叫着“外姓人”三字,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声响:“我尽心尽力伺候了你们这么多年,到头来还只是个外人。
你们为了这个野种,居然这么伤害我。
我娘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渡望着她癫狂的样子,指尖轻轻摩挲族谱边缘:“让你娘家的人尽管冲我来。”
“阿念。”祖父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个檀木匣子:“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他声音渐低,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匣中羊脂玉镯在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
最少得值50万两银子。
“多谢。”
吴十一郎倚在廊柱旁,袖中帕子已染透血迹。
阿渡寻声看去,吴十一郎却笑着对阿渡比了个“无碍”的手势。
自从被她所救,他便知晓这女子看似柔弱实则藏着刃具
今日见她手持族谱撕开崔家少奶奶真面目,倒比初见时更添几分飒爽。
“该回院了。”他轻声提醒,目光扫过厅外逐渐浓重暮色:“丫头,炖了汤,等我们回去。”
阿渡点头,忽闻后院传来骚动。
原来是郦二娘被押解时撞翻了醋缸,那酸气混着她的哭喊声飘来。
“且慢。”她转身叫住管家,“郦氏母女...先别送官。”
众人皆惊,吴大娘子忍不住开口:“她们这般害你...”
“我要让她们亲眼看着。”阿渡打断道,指尖抚过腕间疤痕:“看着崔家如何将她们曾经践踏的人捧上主位,看着那些曾加诸于我的羞辱,如何一一反噬到她们身上。”
她望向祖父是历经沧桑的冷定:“祖父可还记得,母亲临终前写的那封血书?”
崔老尚书身躯剧震,扶着桌沿险些站不稳。
“当年的事情你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吧。
可是为了保护崔家的名声,你选择了隐瞒。
若不是崔少奶奶生不了孩子,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接我回来,对吗?”
阿渡质问:“当年崔少奶奶调动的府兵,伏击我们母女俩。
可想调动府兵,只能用你手中的令牌,你也觉得我母亲出身寒微,丢了你们崔家的脸。”
“原来你都知道……”崔尚书眼泪纵横。
当初,他的确觉得自己儿子迷恋一个风尘女子很丢人,也不相信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儿子的。
所以默许了霍少夫人,对他们母女俩的绞杀。
没想到当时在襁褓里的小孙女,居然已经知道了真相。
更让他痛苦的事,他居然发现这小女娃和自己儿子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这就说明,她的确是自己的小孙女。
崔家唯一的继承人。
“你想怎么样?”崔尚书问:“只要你肯回去继承崔家,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明日请族中长辈来府。”阿渡将族谱郑重推到祖父面前:“我和我母亲要入宗祠,要让列祖列宗知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我娘不是外室,你们必须给他一个名分——嫡妻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