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住潮湿的石壁稳住身形,指甲深深陷入石缝中:
“我百万嫁妆,千万聘礼,我缺那点粮食吗?”
“信上字迹和您的字一模一样,所以奴才会相信。
配合他们的人,放火烧了西仓。
他们连夜在西仓地下挖了一条隧道,将粮食运走了。
我则放火烧了西仓,制造粮食被烧的假象。”
“你纵火当场就被魏梁抓住。
所以你也不确定这些粮食,是不是已经运到了磐邑,对吗?”
大乔捕捉到一个关键性问题,质问。
她承诺是找到粮食,并不是查到真相。
她以为比彘不肯说出粮食所在位置,是硬气。
现在看来,他是真不知道。
“奴不知!”
比彘艰难地跪直身体,铁链哗啦作响:
“那封信不是主人所写吗?”
“我是巍国女君,我盗自己家的粮干么?
更何况,你两米的大高个,那么显眼,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放火?”
魏劭虽然人很狗,对她却很大方。
如果磐邑真缺粮,他一定会帮她筹粮解决这件事情。
她根本犯不上去盗粮。
雨开始下了,豆大雨点砸在地牢狭小的气窗上,发出噼啪声响。
大乔都快被他气晕,一巴掌打在他肩膀:
“一封信就能把你骗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
偷盗军粮是死罪。
他认了,连她都保不住他。
“愚蠢!”她声音发颤:“你以为你抗下来,魏劭就查不到吗?
一出事,他就把矛头指向乔家。”
比彘嘴笑得惨烈:
“奴没想瞒,只想我死了,魏候就不会再查下去。”
大乔胸口如被重击:
“你怎么可能是这么好的主?
那可是两万斗粮。”
谁丢了这么多粮,会善罢干休。
地牢外,魏劭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已等得不耐烦。
大乔咬了咬下唇,迅速做出决定。
她蹲下身,与比彘平视:
“听着,你一定要咬定让你盗粮是土匪,千万不能供出乔家。
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
比彘摇头:“可魏候若知道您说谎,会不会更生气?”
“这不是该管的事!
按我说的做,这是命令!”
大乔厉声打断他,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领:
“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
比彘怔住了。
油灯光映在大乔眼中,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是。”他终于低头朝大乔磕头,声音沙哑:“奴遵命。”
大乔松开手,迅速整理好情绪。
她站起身,裙裾如流水般垂落,又恢复成那个高贵的乔家女郎。
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湿润。
“记住,活着。”她忧愁看向比彘:“比彘,今生今世,我们只能是主仆。”
“奴知道!”比彘又朝她磕了一头。
地牢门被推开,魏劭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问出什么了?”
大乔挺直脊背,缓步走向魏劭:
“粮食确实不是他偷的。
是黑云山一带的土匪,趁夜劫了粮车。”
魏劭眯起眼睛:“他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严刑逼供下,什么话说不出来?”大乔冷笑:
“更何况,他说了什么重要吗?
最重要的是,赶紧派人去找。”
黑云山一带的土匪擅长挖地道。
能在这么短时间挖通到西仓的隧道,定是请了黑云山的土匪相助。
就算他们不是主犯,也是帮凶,捉他们回来问问。
一定可以问出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