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夏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池骋嘶叫一声,却没反抗,任由她咬。
直到被咬出血,她才罢体,扬起头,嘴角带着血腥,朝她啐了一口血沫子,恶狠狠:
江夏夏狗东西,给老娘滚。
她从小就跟着霍泽言那活阎王长大。
霍泽言把林胧月养成娇妻。
却教她睚眦必报,让她肆意妄为的活。
她学得很好。
像个炸药包一样,一点就炸。
可他喜欢却娇妻。
真可笑……真可笑。
她想到霍泽言有点想哭,眼眶红红的。
池骋闭嘴,省点力气骂。
他不顾被她咬伤,走到床边。
将她全身擦干净,塞进被子。
动作粗鲁,甚至带着几分烦燥。
池骋翻箱倒柜,找出一支电子体温计。
在她额头滴滴两声。
一看三十九度二。
#池骋你们昨天在哪里玩了一夜?怎么烧成这个样了?
江夏夏滚……
她半睁着眼,嗓子沙哑。
手指无力朝他胸口推了一下。
池骋再骂,嘴给你缝上。
他嘴上凶,手里却拧了退烧贴。
啪一声贴在她额头,凉意激得她打个哆嗦。
床头抽屉里翻出两板药,全是外文。
#池骋这怎么全都是英文的?你吃的药这么高级的吗?
池骋拿出几盒药。
他眯眼辨认。
最后把布洛芬抠出来,掰了一粒。
又去厨房翻冰箱,拎出一瓶矿泉水。
给她喂了一片药。
江夏夏苦……
她别过脸,药片抵在唇边就是不肯吞。
池骋啧了一声,直接捏开她下巴。
把药硬塞进去,再灌半口水。
动作一气呵成,像在喂猫。
江夏夏咳咳……
她被呛得直咳,眼尾泪水直流。
池骋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
顺手把湿发别到她耳后。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一会。
江夏夏手机一直在震动。
郭城宇来电。
他看了眼备注,按灭。
又震动,这次是霍泽言,他又按灭。
二人来来往往打了好几个。
池骋烦到不行,只能接了。
池骋操。
他低骂一声,走到阳台接电话。
声音压得极低,冷硬侧影迎风而立。
江夏夏缩在被子里,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句子。
什么“发烧了”“郭城宇算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格外清晰——
池骋再敢来,我剁了你喂蛇。
他愤怒的把电话挂了。
他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新毛巾。
浸了温水,掀开被子一角。
从她锁骨擦到腰线。
江夏夏假惺惺……
她声音很轻,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却还是固执地要刺他一句。
池骋对,我装的。
他坦然承认,把毛巾扔进脏衣篓。
转身又去浴室,端出一盆冰水。
里面沉着几袋医用冰敷。
池骋抬手。
他命令道,把冰袋贴在她腋下。
冷得她倒抽一口气,下意识蜷起脚趾。
江夏夏池骋……
她喊他名字,带着鼻音。
池骋在。
他单膝跪在床边。
掌心覆在她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江夏夏我梦见林胧月穿婚纱了,她比我好看,从小就比我好看……
她话没说完,又昏沉过去。
睫毛上还沾着水汽,一颤一颤。
池骋盯着她看了几秒。
俯身,在她发顶落了个极轻的吻。
像羽毛拂过,转瞬即逝。
的确林胧月更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可哪个娇妻的爱好,是饲养毒蛇。
她从来就不像表面那么温婉娴雅。
他一直都知道。
可他却一直看着自己清醒的沉沦。
或许江夏夏才是林胧月想要成为的样子吧。
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从不伪装。
#池骋林胧月很好,可你更好。
池骋吻落在她的唇上。
他靠在床头。
指间夹着烟,却没点,只是咬着过滤嘴。
池骋江夏夏,你他妈最好快点好。
他声音低哑,带着倦意。
床头的夜灯昏黄,映出他眼下淡青。
窗外开始下雨,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他起身去关窗,听见身后窸窣。
回头,江夏夏滚到床沿。
手伸在被子外,指尖勾住他衣角。
池骋啧。
他蹲下来,把那只手塞回去。
却被她反握住,指甲无意识刮过他掌心。
江夏夏别走……
她眉头紧蹙,像是被梦魇住。
声音带着哭腔,却倔强地不肯睁眼。
池骋沉默几秒。
把外套一脱,躺进被子。
隔着浴巾,把她搂进怀里。
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她安稳下来。
呼呼睡着了。
雨越下越大,闪电劈开夜空。
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
和怀里人微红的鼻尖。
池骋江夏夏。
他贴着她耳朵,声音轻若呼吸。
池骋江夏夏,你们姐妹俩怎么这么能折腾了?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