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就在里面。
那缕萦绕不去的、温软的奶香,仿佛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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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烬的肩膀即将触碰到那冰冷、参差、布满铁锈断口的门洞边缘的瞬间——
玉璬璬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正被刘老师小心地牵着,睡眼惺忪地走在通往一楼洗手间的昏暗走廊里。刚才在温暖安静的教室,在桶桶温柔的低语安抚下,她睡得很沉。直到被刘老师轻轻唤醒,要去解决小小的生理需求。
走廊的感应灯发出惨白的光,照亮脚下冰冷光滑的地砖。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她和刘老师轻轻的脚步声在回响。
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带着血腥和铁锈的恐惧感,毫无征兆地,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比白天在巷子里更加强烈!更加清晰!仿佛那个可怕的大哥哥就在……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正在用那双墨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呜……!” 玉璬璬短促地惊喘一声,小脸瞬间煞白!睡意全无!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猛地甩开了刘老师的手!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掉头就往回跑!光着小脚丫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急促声响!
“璬璬?!” 刘老师猝不及防,被甩得一个趔趄,惊愕地回头,“怎么了璬璬?别跑!小心摔跤!”
玉璬璬根本听不见!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躲起来!那个可怕的大哥哥来了!他要抓璬璬!桶桶说过他暂时找不到这里的!桶桶骗人!
她慌不择路,小小的身影在空旷昏暗的走廊里跌跌撞撞。她记得教室旁边有个小小的杂物间!那里有柜子!可以藏起来!
杂物间的门虚掩着。玉璬璬用尽力气推开一条缝,像只受惊的小老鼠,哧溜一下钻了进去,反手就把门死死关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喉咙!
杂物间里堆满了清洁工具和废弃的玩具箱,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一片漆黑。
“璬璬!璬璬开门!你怎么了?别怕!是刘老师!” 门外传来刘老师焦急的拍门声和呼唤。
玉璬璬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汹涌地流下来。不能开门!不能出声!那个大哥哥就在外面!他能听见!
就在这极度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刹那——
那个柔和却带着一丝明显急促电流音的声音,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猛地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一种近乎实质的安抚力量:
【滋——!璬璬!冷静!】
【……听桶桶说!】
【……滋啦……他……在外面……后门……】
【……但……他进不来!】
【……滋……快!躲到……最里面……那个……蓝色的……大塑料桶……后面!】
【……钻进去!盖好盖子!】
【……滋啦……快——!】
桶桶的声音不再仅仅是安抚,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急切的指令!指向性极其清晰!
玉璬璬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力量的声音震得一愣,但巨大的恐惧和对“桶桶”本能的依赖让她瞬间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她几乎没有思考,凭着黑暗中模糊的记忆,跌跌撞撞地扑向杂物间最深处!
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半人高的、废弃的、倒扣着的蓝色大塑料桶!桶身沾满灰尘,桶口边缘破损,里面黑漆漆的。
玉璬璬用尽吃奶的力气,小手死死抠住冰冷的桶沿,小短腿拼命蹬地,像只笨拙的小乌龟,连滚带爬地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艰难地挤进了那个倒扣的、散发着塑料和灰尘味道的蓝色大桶底下!
黑暗瞬间将她吞没!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尘土味,冰冷坚硬的地面硌着她的膝盖和手肘。
【滋……好孩子……】
【……拉……盖子……盖好……自己……滋……】 桶桶的声音带着一种紧绷的急切。
玉璬璬蜷缩在桶底,小手摸索着,用力将那个边缘破损、沉重的蓝色塑料桶盖,一点点、一点点地,拖拽着盖在了自己蜷缩的身体上方!
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被隔绝。
她把自己彻底藏进了一个冰冷、黑暗、散发着灰尘和塑料味的……蓝色“垃圾桶”里。
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和桶盖上方传来的、沉闷而遥远的拍门声。
【滋……别动……】
【……别出声……】
【……滋啦……桶桶……在……】
【……一直……在……】
桶桶的声音再次变得轻柔,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嗡鸣的守护感,在这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紧紧包裹住她瑟瑟发抖的小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