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耶律皓南被耶律隆绪宣到御书房觐见。
耶律隆绪见耶律皓南进来,急匆匆地拉着他,也不要他行礼,道:“孤王一直对南朝文化心向往之,昨夜写了一首诗,丞相文采出众,品评一二如何?”
耶律皓南隐约也听说过耶律隆绪的诗作,他并无太多兴趣,但看耶律隆绪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他不动声色地将袖子从耶律隆绪手中抽回,笑道:“大王素日政务繁忙,日理万机,竟还抽空研习南朝文化,果然好学不倦,实乃大辽之幸。”
耶律隆绪笑着拿起龙案上的宣纸:“昨日盖玉玺的时候,忽然思如泉涌,便写下了一首诗,孤王给它命名为《传国玺》。”
耶律皓南定睛一看,见其字苍劲有力,笔墨横姿,字形正倚交错,线条跌宕有致,倒是不错,只是这诗嘛,他瞧了一眼,然后念道:“一时制美宝,千载助兴王。中原既失守,此宝归北方。子孙皆宜守,世业当永昌。”
耶律隆绪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耶律皓南,一眨不眨。
“大王这诗写的……一目了然,很有道理。”
“真的?”耶律隆绪有些开心,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许久,忽而收起笑容,转身落座,一言不发地瞅着耶律皓南。
耶律皓南被他瞅地一阵莫名其妙:“大王还有其他事吗?”
“唉!”耶律隆绪泄了口气:“其实孤王知道自己的诗写的不好,丞相不用安慰孤王。”
耶律皓南见他有些闷闷不乐,便道:“汉人有文人四友,讲究琴棋书画,大王仰慕汉人文化,也不必拘于诗词一道,音律弈棋,书法绘画,可堪选择之技艺,不计其数。”
耶律隆绪闻言目中一亮,他看着耶律皓南,问道:“丞相会多少?”
“嗯?”
耶律皓南有些意外,他会多少,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有想过。
他思忖片刻,回道:“微臣大多稍有涉猎。”
“孤王知道丞相经世之才,文武双全,而且过目不忘,什么兵法韬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眼珠一转,“丞相,孤王……呃,我有一事相求。”
耶律皓南听耶律隆绪换了自称,猜到耶律隆绪想说什么,他不露声色,只道了句:“大王言重了。”
耶律隆绪一骨碌站了起来,跑到耶律皓南身边:“丞相,我拜你为师吧。”
虽已经猜到,但听耶律隆绪亲口说出,耶律皓南还是有一瞬的怔然,他稍作思量,问道:“大王想学什么?”
“治国方略,战阵兵法,”耶律隆绪眼巴巴地看着他,道:“只要丞相肯教,我都要学。”
耶律皓南闻言而笑:“大王有此意,是微臣的荣幸。”
得到耶律皓南的同意,耶律隆绪扬起一个灿烂的大笑脸:“那以后我要叫丞相什么,老师?先生?还是师傅?”
听见“师傅”二字,耶律皓南眼神微黯:“微臣不敢,无论大王想学什么,微臣都会尽心尽力,有无师徒之名,其实无妨。”
“这样啊,那我还是叫你萨哈龙?丞相?”
“大王随意。”
耶律隆绪点头,连忙理了下御案上的折子,正襟危坐:“我们现在开始吗,从哪里开始?”
耶律皓南望了望天色:“微臣今日有要事,不如明日。”
“哦~”耶律隆绪悄悄有点失望,微垂的眉眼略略一晃,又笑着抬首道:“好,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不过明日没有朝会,丞相几时入宫?”
见耶律隆绪甚是心急,耶律皓南便道:“卯时,大王意下如何?”
“行,既然丞相有事要办,那就忙去吧!”耶律隆绪心满意足地笑着。
耶律皓南躬身一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