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燃尽,暖帐凌乱,新婚之夜几番折腾,疲累不堪,杨排风睁开眼时,身旁床榻空荡荡的,她伸手一触,知他必然已离开多时。
新婚次日醒来,便不见他的身影,杨排风垂下螓首,有种怅然若失的落寞。
顾不得此刻身上酸软的不适,她抱被起身,床头放着她的衣物。
“醒了。”
伴着一道清朗的声音,喜帐被一把扇子掀开,杨排风抬眼一看,正好对上耶律皓南含笑的眼眸,犹如月光下的湖水,粼粼波光下深不可测。
她莫名的有点紧张,垂下眼轻声道:“原来你在房中。”
耶律皓南在床边坐了下来,道:“我当然在房中,不然要在何处?”
“我以为你出去了。”杨排风嫣然一笑,眼眸恍若秋水。
“我的确已经出去过一趟了,”他剑眉舒展,取过一旁的衣物,道:“不说这个,先更衣。”
杨排风抓紧被子,道:“那你先出去。”
耶律皓南怔了怔,道:“为何要出去,你更衣我看不得?”
他探身靠近,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拉她身上薄被,杨排风急忙往后一避,将自己遮的更加严实,道:“别,我自己会穿。”
耶律皓南停下动作,好笑似的看着她的行为,将衣物递给她,从容笑道:“挡什么,你身上这件都是我穿的。”
闻言,杨排风藏于被中的手摸了摸,然后掀起被子一角,才发现原来自己穿着简单的单衣,瞬间觉得自方才的行为十分可笑,含嗔带羞的睇了他一眼。
这一眼蕴含万千风姿,让人移不开眼,耶律皓南笑的更加开心,悠悠然的凑近她耳边,声音突然一柔:“我亲手解开的,当然要我亲自穿回去。”
她脸色羞红如烟霞,这人人前清雅高洁,可私下对着她总这般没个正形,有时还像个无赖,一把夺过他手中衣物,使劲推着他起身,道:“叫你出去啊!”
推了许久,他还是纹丝未动,抬袖握住她的手腕,正色道:“不要闹了,不饿吗,还有气力闹。”
“不饿。”她赌气般的抽回手。
他凝视着她圆睁的杏眼,颔首道:“也对,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如此懒惰,早该饿忘记了。”
“我懒惰?那还不是因为你昨夜……”
她看着对面之人清俊如白云皓洁的面容,想起洞房花烛夜的一切,远远超出她对男女之间所有的认知,刚褪去的红霞瞬间又爬上两颊,倏然收住口。
耶律皓南幽沉的眸光如浸在泉水中的水晶,蕴涵着无尽华彩,见她两颊绯红,清澈如镜的眸光飘忽不定,好似觉得还不够,故意追问道:“我昨夜怎么了?”
“没怎么。”杨排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没怎么……”耶律皓南沉吟片刻,十分严肃:“那以后不能再听你的了。”
杨排风不解的看向他,他唇边的笑意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以后你再怎么讨饶,我也不能心软放过你。”
“耶律皓南!”她脑中轰然一炸,浑身血液涌上脸颊,又羞又窘,这人还没个完了,抄起一个枕头就丢了过去,惹来他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耶律皓南放下枕头,春风满面的站了起来,这次倒是没再戏弄她:“我有点事等下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
“村子附近走走。”
“你要去天门阵,”杨排风眉心拧了起来,道:“可不可以不去?”
“你在担心什么?”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她,随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微调语调:“西夏兵的事,必须得解决,否则会给何家村留下后患。”